第六局业务指导局，行为分析组成员。”

问完这些后，听证会中坐在最中间位置的中年人笑了笑，继续道：“别紧张，我们只是问一些问题，没有必要这么严肃。”

“是。”

杨凌霄把头一扬，轻蔑的笑了笑。“你似乎很不满意？”

中年人继续问道。“是。”

杨凌霄毫不犹豫的答道：“报告领导，我冤枉，我们整个小组都冤枉。”

“哦？”

中年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就说说吧，怎么个冤枉法？”

“报告领导，一名身份不明的犯罪嫌疑人，意图危害三名国家公务人员的安全，并且动用了手榴弹和管制刀具，我认为，我击毙对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举动，也不该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办什么听证会。”

说着他瞪了一眼那几个穿军装的，对方同样怒目瞪来，但却不敢说话，并非是惧怕杨凌霄，应该是因为那位中年人正在跟他说话，所以不敢插嘴。“好了，这些，你的同事已经无一例外的都表达过了，我们本次调查，也并不是为了问责，你们击毙他的原因。”

中年人压了压手劝道。说完之后，他想了想，皱眉道：“你之前，认识，或者见过吕秀吗？”

“报告，没有。”

杨凌霄答道。“那我提醒你一下，今年年初，你们参加过一个秘密会议，在．”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对方小声提醒了他一下后，他继续道：“在一个安全屋，当时吕秀也在场，你没见到他吗？”

“报告领导，在我击毙吕秀后，这件事我们内部也交流过，就奇了怪了，他们都有印象，我就不记得这么个人，当时我估计走神了。”

杨凌霄委屈的答道。“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走神了？”

军装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嗯。”

杨凌霄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报告领导，杨凌霄在重要会议中走神，愿意组织批评。”

“呵呵。”

中年人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道：“行了，别胡搅蛮缠了，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那天，在包围小院之后，杨凌霄，彭东，薛胖子三人用酒店提供的房卡刷开院门，举枪走进去后，分别悄悄摸向三个房间。杨凌霄推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舔了舔嘴唇，举着枪缓步走了进去，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背后的门框上，有个人双脚踩着墙角两侧的墙壁，像是一只蜘蛛一样整个人撑在墙上。“嘿。”

对方的声音传来，杨凌霄猛地回首抬枪，看着墙上的人，他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吕秀手上反握着一把匕首，笑道：“小子，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知道吗。”

杨凌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微微皱眉，用很小的声音念叨了一声：“吕秀？”

声音之笑，吕秀根本不可能听见，但是他看到了杨凌霄的嘴型，那一刻，他的表情猛地一变，然后几乎瞬间就扑了过来。“砰，砰，砰，砰，砰。”

杨凌霄一口气连开了五枪，同时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下。最后，他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吕秀，一双棕色的眸子宛若野兽一般盯着他，嘴角留着鲜血，脑袋枕在那条握着刀的胳膊上，反握着的刀尖还朝着杨凌霄。杨凌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防弹衣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划痕，这时候吕秀说话了：“妈的，老子再年轻几岁，或者腿没受伤，你小子，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虽然还在瞪着杨凌霄，但是再也没了动静。彭东跟薛胖子也冲了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吕秀，彭东单膝跪在他身上压住他，把他的胳膊拉回来要拷上，薛胖子去扶杨凌霄，杨凌霄对彭东说道：“别拷了，他死了。”

“当时我一进门，吕秀就从背后冲了出来，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冲出来的，我认为有可能是在靠近天花板的墙角依靠手脚撑着墙壁支撑着自己的的身体。”

“我下意识的回头后马上开枪，同时向后躲去，之后吕秀在死前，趴在地上还告诉我，如果他年轻几岁，或者没有受伤，一定能杀了我。”

听证会上，杨凌霄一边说一边看向那几个穿军装的。“哼。”

军装中年人冷笑一声：“他可不是吓唬你的。”

坐在中间的中年人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杨凌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完全不认识吕秀，也完全不知道吕秀是谁，击毙他，完全是处于自卫。”

“没错。”

杨凌霄点头道。“好，我没问题了。”

中年人说着左右看了看，除了几个穿军装的面无表情外，剩下人无一例外的点头表示没问题了。杨凌霄起身出门，跟在门口已经准备好的魏书记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去一旁坐在那等着。魏书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办公室，坐在那张小组成员全都坐过的椅子上二十分钟后，魏书记推开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

小组成员纷纷跟上，走出国安部的办公大楼，来到停车场后，几人在车边停下，彭东看了看魏书记问道：“魏书记，怎么样了？现在我们去哪？”

“去吃饭。”

魏书记点头道：“我请客，凌霄，订一家最好的饭店。”

“哦。”

杨凌霄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之后魏书记就坐上了车，大家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纷纷上车。大家很默契的把魏书记的车留给了他跟杨凌霄，毕竟这次事件中，他们俩才是真正的主角。击毙吕秀之后，小组成员并没有发觉会有什么问题，他们也没发现杨凌霄跟魏书记，会时不时面色凝重的对视一番。在得知军警检以及国安内务部组成联合调查组，针对此次案件进行调查后，他们依旧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得知自己等人击毙的是军队的人后，他们依然是一头雾水，这时，小蒋才想起来，这个看起来极其面熟的消瘦中年人，他们曾在那次会议上见过。然而这并没有让小组成员有所担心，相反的大家都非常愤怒，为什么军队的人会朝李佳他们扔手榴弹。对此，军队的解释是，吕秀当时认为是其他境外间谍势力在追杀或者保护那名间谍。而魏书记也向大家阐明了这次被调查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曾经跟吕秀有过一段交际，那是一次非常相似的行动，同样，魏书记多年的搭档就在那次行动中，死在吕秀的手上。当时魏书记说，这个吕秀，是个疯子，是华国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个特种兵，代号孤狼，从来不跟任何人合作，向来独来独往。为了完成任务，他从不顾及其他人的生命，不管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在前往饭店的车上，魏书记跟杨凌霄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饭店了，杨凌霄才笑道：“魏书记，这次您可得出血了，我定的这家，没个一万多咱们吃不出来。”

“哼。”

魏书记冷笑一声：“你小子给老头子我省钱是不是？一万多的饭店叫最好的？”

“唉？魏书记，您这就有点资本主义作风了啊，这最好，跟最贵，他是两个概念对不对。”

杨凌霄解释道：“饭店饭店，最好的饭店，一定是饭最好，店也最好，什么叫饭最好？好吃啊，什么叫店最好，服务号，价钱与服务跟食物相符，这就是好饭店，跟贵不贵没关系啊。”

“行了臭小子。”

魏书记翻了白眼，苦笑道：“知道你给我省钱呢，我这点钱，到时候都是给晓楠当嫁妆的，最后不还都是你的，你小子，就是舍不得花钱，啥也不是。”

杨凌霄也是苦笑一番，无奈道：“魏书记，您这冤枉人啊，那换地方，我请客，行不行？”

“行啦，逗你的。”

魏书记被杨凌霄这么一逗，心情显然好了不少，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逐渐僵硬，然后变成一声叹息，他坐在后排，从后视镜看了看杨凌霄的眼睛，然后道：“凌霄，这次，我得谢谢你了。”

“魏书记，您这说的哪里话，我都说了，那吕秀，我一进门就要杀我，跟您没关系。”

杨凌霄说道。“行了，你骗的了别人还能骗的了我吗？”

魏书记摇头道：“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你以为，我会没有研究过吕秀？他这个人，我研究的透透的，我知道，他不可能直接对你动手。”

“我也知道，军队的人没有说谎，吕秀的作风一向是排除一些风险，所以他朝李佳跟延青扔手榴弹，也是他的作风。”

“但当时他没有执行任务，除非他确认了你要杀他，要不然他不会动手。”

说着魏书记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这下，你算是把军队的人得罪了。”

“怕啥，都是穿制服的，我穿黑的他们穿绿的，谁不是俩肩膀一个脑袋，特种兵怎么了？不是照样让我毙了。”

杨凌霄笑着开了个玩笑，但是魏书记没有回应他。他知道，魏书记很自责，所以他想尽力撇开这个话题，于是舔了舔嘴唇道：“魏书记，你说这个吕秀，他这种作风，为什么部队那么看重他？就因为个人能力？”

“没错，就是你因为个人能力。”

魏书记说着往前坐了坐，把脑袋放在驾驶位和副驾中间，看了看杨凌霄，问了个很有哲理的问题：“凌霄，你知道，这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是什么吗？”

“人心？”

杨凌霄想了想答道。“也对。”

魏书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光荣的人是什么人吗？”

杨凌霄愣了一下，皱眉看了看魏书记，想了想后，又皱眉看了看魏书记，疑惑道：“您老不会想跟我说是军人吧？”

“没错。”

魏书记点了点头：“这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就是战争，是杀戮，是剥夺他人的生命，而且这其中之最，就是战争。”

“军人之所以光荣，之所以该被人尊敬，就是因为他们要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去干这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

“吕秀是好人吗？不是，是坏人吗？也不是，相反，他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军人。”

魏书记解释道：“他从来没为自己的罪行开脱过，他随时都愿意接受审判，但是他很厉害，所以他还有很大的用处，所以他一直都在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你杀他，不仅是为了曾经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也是给了他一份解脱。”

杨凌霄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很久，他才问道：“所以，魏书记，这世界上最丑恶的不是战争，而是人，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卷入到权利斗争里的原因，对吧，一旦卷进去，什么人，什么生命，都不重要了，都只是各自手上的筹码。”

“太极端了。”

魏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到了吗？”

“到了。”

杨凌霄点点头，把车拐进一家酒店的停车场内。在那之后，小组依旧遭到了停职两个月的象征性处罚，说是处罚，其实也是保护，因为案子这种事，没人能保证没有失误。万一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小组再在其他案子上出了问题，那么就难免落人口舌。所以大家就相当于难得的放了一个长假，李佳正好准备趁这段时间把新家重新装修一下，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一些自己喜欢的元素，换一些自己喜欢的家具。杨凌霄跟晓楠没羞没臊的腻歪在一起，魏老同志不厌其烦，可是又架不住时不时的能跟着吃点好的，所以也就无视了俩人身上恋爱的酸臭味。眼瞅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天，他带着晓楠来SKP商场，一开始晓楠说不来的，因为魏书记不让杨凌霄总给她买太贵的东西，偶尔买一点还行。结果杨凌霄嘲笑她想的美，这次不是来给她买东西的，而是给魏书记买东西。晓楠拗不过他，但是也告诉了他，那些几万几万的奢侈品衣服，魏书记是不会要的，她也不会帮着他骗魏书记说不贵。结果杨凌霄就又带她开了次眼，之前她一直以为，SKP之所以这么有名，就是因为那些奢侈的大牌，衣服，腕表，珠宝什么的。结果她发现，原来这里远超她的想象，一床被子要三十六万，这让晓楠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杨凌霄看着她的表情，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不让他老人家穿金戴银的，睡的舒服点总没错吧？他老人家那荞麦皮枕头，那叫舒服？那是睡习惯了，你回去把这些给他换上，逼着他用几天就习惯了，什么狗屁养生专家说硬枕头对颈椎好，我跟你说那都是骗人的。”

说着他就把钱付了，回去的路上，晓楠问他是不是准备回家了，看着晓楠不舍的样子，他突然有些犹豫，思量了一下，他告诉晓楠，今年他不回去了。晚上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心里很复杂，很乱，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拿出了手机，盯着通讯录看了好久，还是点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稀客啊。”

电话那头传来杨孝严的声音。“杨总。”

杨凌霄吊儿郎当的笑了笑，摇头道：“跟你说个事儿，我今年不回去了啊。”

“呦？回不回来还得跟我汇报？你小子转性了？”

杨孝严显然心情不错，要不然他跟杨凌霄说话不会是这个语气。两句话说完，对话陷入一段沉默，二人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就在杨凌霄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杨孝严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以前，你小子每年都会回来，就是没一次知道给我带点什么的。”

“您老人家一张嘴，什么东西给你送不到跟前？”

杨凌霄冷笑道，他没好气儿的说道：“别在这给我装可怜啊，我问你个事儿，魏书记跟你，你们俩到底在鼓捣什么呢？”

“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

杨孝严随口说道。“啥叫小孩别管？那么大个飞机，那是玩具吗？咱俩谁小孩？你考虑清楚了吗？那么大的事儿，你确定没问题？”

杨凌霄不满道。电话那头的杨孝严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不信任魏书记？”

“我信。”

杨凌霄答道：“我就是提醒你注意点，别成天让人当枪使。”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孝严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的根本停不下来，笑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哈哈哈，你我．算了，难得你会关心我，真不回来了？不带那姑娘回来让我见见？”

“琪琪好吗，你没问问她想我吗？”

杨凌霄坏笑着问道。“滚！”

杨孝严火瞬间就上来了，骂道：“琪琪是你叫的！你多少叫声姨吧！”

过了一会儿，他叹气道：“我让她滚了，过不到一块。”

“呦，您还知道过不到一块呢，也是，主要她年级太大了，你再找个比她小几岁的，刚刚十八的那种，你俩估计能过到一块。”

杨凌霄笑道。“不找了。”

杨孝严摇头道：“自己一人挺好的，你管我干嘛？老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杨凌霄皱眉问道，他感觉父亲跟平常不太一样。“你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好？”

杨孝严怒道：“一年了，一年就打了这一个电话，你就盼着我出事儿？”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杨凌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有些纳闷的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是吃错药了？而电话另一头，杨孝严一人坐在客厅，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推开包房的门，几个跟他年级差不多的中年人正搂着在一群前凸后翘的少女中作用搂抱，我们的老杨总也快乐的加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