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陈国裕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孟美华也是我的客户，但是情况比较特殊。”

“在来克市之前，我想到了他们可能会碰见，所以我决定，不如趁早告诉他。”

“然后我让他选择，要不要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兄弟相认，他拒绝了我。”

说着陈国裕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突然，我儿子就把孟美华带来了，他让我给孟美华当律师，帮他们做了一些类似遗嘱和财产分配之类的文件。”

说着他又露出纠结的神色，张嘴了好几次却没说出话来，摇头道：“从一开始，这件事就很奇怪，但是我没多想，可是孟美华她说话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比如什么，她跟我聊起我儿子的时候，态度让人很难受，她说什么，我该把这个儿子留下的，这样我就能有个美好的家庭了。”

“我特么！”

陈国裕有些愤怒，直接喷了脏字，他怒道：“我特么养了儿子这么多年，在她看来全是她生的好？”

“她立了遗嘱？财产分配？”

彭东皱眉道：“给了你儿子陈培海一份？具体怎么分配的。”

“平均分配的。”

陈国裕皱眉道：“袁鑫跟陈培海一人一半，本来也没多少钱，不知道她搞这一处干什么。”

“但是这些都还好。”

陈国裕坐正身子道：“这我都能接受，但是还有一份主动放弃被赡养义务的文件，是让他俩的生父签的，我去找他俩的生父签这份文件的时候，我才真的有点后悔领养这个孩子了，真的，这都什么鬼家庭。”

“生父？”

晓楠愣了一下，跟彭东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你见过他们的生父？是谁？人在克市吗？”

“在。”

陈国裕点头道：“我够配合吧？这些都我该为客户保密的，但是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就告诉你们吧？你们竟然不知道？那男的叫袁明垣，那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最好自己去看看他。”

单向玻璃的另一边，小组其他成员互相看看彼此，李佳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何晨阳的电话，打开免提等接通后问道：“晨阳，查一个人，叫袁明垣，很可能是袁鑫跟陈培海的亲生父亲，人应该在克市。”

“不好意思，我已经未卜先知了。”

何晨阳笑道：“陈国裕律所的所有文件我都已经破解了，我还没看其他的，但是好像都挺干净的，我重点查了有没有跟本案有关的，查到了一些尚未公证的文件。”

“看来，孟美华给自己的未来做了一些规划，比如就有你们刚刚说的，袁明垣。”

“他的地址我刚刚找到，这个人有些怪，拿低保的，记录显示有精神病史，我现在发地址给你们，你们自己查吧，我这查不到太多东西了，只知道他的确在孟美华怀孕那段时间跟孟美华在同一个单位工作。”

何晨阳说道。众人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姜组长看了几人，点头道：“就在治安局附近，薛延青，蒋靖豪，你们俩去。”

小蒋能快速确定对方的状态，而薛胖子可以保护他，并且具有一定威慑力，同时，如果目标是男性精神病患者的话，问询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有女性在场，姜组长的决定是经过考虑的。在二人离开后，彭东跟晓楠也很快结束了审讯，众人回到办公室，彭东放下文件道：“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孟美华就是想不让我们查到，双胞胎的父亲是谁。”

“肯定是父亲对他们两个进行了保护，所以她知道，如果我们查到父亲，肯定就能找到袁鑫，所以她会烧掉那些东西。”

说着他却又摇了摇头，皱眉道：“还是不对，按照陈国裕的说法，这个袁明垣，应该行为能力非常有限，精神根本不正常。”

“没错。”

杨凌霄点头道：“是不太对，如果是袁明垣的话，很多地方解释的通，但是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比如，孟美华跟袁明垣应该没有什么联系，最起码，袁鑫不知道他自己的父亲是谁，要不然我们在之前的调查中，这个人不可能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有！”

李佳说道：“陈国裕给袁明垣签的，是放弃被抚养义务的法律文件对吧，这也解释不通。”

另一边，薛胖子跟小蒋已经来到了袁明垣的住所，跟他们一起的当地警察已经确定了，袁明垣根本没有行为能力，基本都一直独自在家，居委会也很关注他，这段时间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俩人来到袁明垣家门口，薛胖子问小蒋：“你之前说过，精神病是有可能遗传的对吧？”

“没错。”

小蒋点头道：“但是从记录上看，他是精神分裂症，这种症状跟连环杀人犯没有关系，有精神分裂的连环杀人犯，是因为外部原因影响分裂出了某个邪恶的人格。”

说着小蒋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薛胖子已经敲开了门，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打开门看了看他们俩，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太阳和月亮一起来了，快，快请进吧。”

二人愣了一下，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混乱，臭气晕天，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可以看出袁明垣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袁明垣给二人搬来椅子道：“请坐，快请坐。”

小蒋礼貌的坐下，薛胖子却站着以防万一，袁明垣没有管这些，而是坐在小蒋对面，指着墙介绍到：“喜欢我的作品吗？”

小蒋看了看墙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很不错，那些．是你用排泄物画的吗？”

说着他看了看袁明垣，袁明垣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点头道：“好像是的吧？”

“袁先生。”

小蒋皱眉问道：“你有孩子吗？”

“有！有！”

袁明垣激动道：“有两个！”

二人愣了一下，然后薛胖子赶紧问道：“那你最近见过他们吗？”

“见过！”

袁明垣点头道，俩人瞬间来了精神，可是接来下袁明垣的话就让他们再次愣住了，他说道：“就在不久前，大儿子已经学会把着就尿了，小儿子还不会。”

小蒋瞬间起身，对薛胖子道：“走，快回去，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跟袁明垣根本没关系，他病的太重了，记忆还停留在两个孩子小的时候。”

说完他夺门而出，薛胖子赶紧跟上，治安局里，小组成员正在开会，小蒋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是孟美华。”

“孟美华？”

晓楠愣了一下：“总不会是孟美华杀了那些姑娘吧？”

“不是这个。”

小蒋拉过白板，指着兄弟俩的照片，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该指哪个，最后索性都指着说道：“我们前面的案子肯定没出错，连环杀人案是袁鑫犯下的，这个没问题。”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两张照片，继续道：“昨天晚上的案子，是陈培海犯的，也没错，今天白天的案子，是陈培海跟袁鑫犯下的，从孟美华家附近接走袁鑫的，也是陈培海。”

“但是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

小蒋捧着手道：“都有一个人在背后推动，那就是孟美华。”

说着他看了看众人，摇头道：“袁明垣根本跟这些事儿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有，他病的太严重了，而且如果双胞胎都有天生的变态基因，那肯定不是来自他。”

“两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最终却一起作案，他们肯定从生下来就带着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或许受到了袁明垣精神病的遗传影响，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在孟美华身上，她一定也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或者说精神疾病！”

说着他深呼吸了一下，继续道：“也就是说，两个精神病，剩下了一对儿双胞胎杀人魔，而他们俩在三十年后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