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杨凌霄跟晓楠来到临城市第一初级中学，当地教育局要求所有学校为遇难的孩子降半旗，并且召开全校师生一起开晨会，追悼在这次事件中逝去的同学。而杨凌霄跟晓楠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晨会，二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起为这些孩子默哀，在晨会结束后，他找到了原本闫金涛所在班级的班主任纪老师。由于老师们都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所以二人跟纪老师找了一间空教室进行谈话，而这间教室正是遇难的初二九班的学生的教室。看着原本该坐满孩子的教室如今空荡荡的，纪老师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晓楠递上纸巾，二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画面，无论是昨天在治安局见到的那些遇难孩子家属，还是大巴司机的妻子。整座城市似乎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晓楠也有颇多感触，但是杨凌霄的内心毫无波澜，他跟嫌疑人一样，没有同理心，只能通过学习来模仿人类感情，而这仅限于亲近的人，比如晓楠。纵使诸多孩子遇难，还是很难让他生出什么感触，他看着面前的纪老师，尽量把语气放平缓的问道：“纪老师，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闫金涛的情况，这个孩子您还有印象吧。”

“有。”

纪老师擦干眼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凌霄道：“我知道，他父亲就是这次出出事的那辆大巴的司机，他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我们还不能确定。”

杨凌霄摇头道：“我们不相信是他干的，但是他现在失踪了，而我们找不到他。”

“肯定不是的。”

纪老师坚定道：“小涛这孩子，虽然调皮了一些，但是不会干这种事儿。”

纪老师的反应倒是让二人愣了一下，晓楠不解的问道：“我听说，闫金涛一直是个问题少年，您对他的评价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对您的评价有些意外。”

“这孩子是比较顽劣。”

纪老师皱眉道：“但是我教书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孩子我都见过，闫金涛虽然叛逆了些，也喜欢打架斗殴，但是那都是受一些不好的电影影响，只是为了所谓的哥们义气或者争强好胜而已，他不会干这种事的。”

“那您觉得，会有学生干出这种事吗？”

杨凌霄好奇的问道。“会。”

纪老师肯定道：“我就知道一个，如果你们这次问的是他，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们，他会做出这种事。”

“谁？”

晓楠紧张的问道。“哦，你们别误会，跟这件事没有关系，那个畜生，已经被你们警方抓起来了。”

纪老师解释道。“哦。”

杨凌霄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南东彪吧？”

“对，就是这个坏蛋。”

纪老师恨恨的说道：“这个孩子坏透了，根本就没有人性。”

晓楠朝杨凌霄投去询问的目光，杨凌霄解释道：“我还在老港区治安所的时候，办过这件案子，这个南东彪，就在一中对面，捅死了一个学生。”

“判了吗？”

晓楠问道。“判了，无期。”

杨凌霄点头道。“无期？杀了几个？”

晓楠疑惑道，因为未成年人犯罪，即使是故意杀人，量刑也不该这么重。“就一个。”

杨凌霄皱眉道：“但是这个南东彪，情况比较特殊，这个孩子，如果放任他这么下去，绝对是个悍匪。”

说着杨凌霄便把这个南东彪的罪行一一道来，这孩子从上初一开始，就经常殴打同学，虽然打架斗殴这种校园暴力很常见，但是下手像南东彪这么狠的，非常少见。一个初一的孩子，殴打同学能打断一根甩棍，这就算了，关键是他打人是毫无理由的，在辍学后，更是变本加厉，在跟社会人员混杂在一起，持刀伤人。因此，他也多次被治安机关处罚过，最后终于犯下杀人案，至于为什么量刑这么高，就是所有受害者的家属包括临城市治安局，都提出了相关要求。当时大家的意见非常一致，那就是这个人也就是不能毙，要不然毙了最好。这个孩子，也是杨凌霄见过的，第一个称得上天性本恶的人，杨凌霄记得很清楚，从他的眼中，你根本看不到善与爱，暴虐变态的内心像是化作实质性的邪恶一般要喷涌出来。听杨凌霄描述完这个孩子的情况，晓楠也深深皱起了眉头，认真道：“没错，这种人不能放出来，这种人根本没有可能改变。”

“对呀。”

杨凌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纪老师道：“纪老师，您能说出这个名字，我现在觉得我能相信您的判断，但是我们目前，还是得先找到这个闫金涛，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把之前跟他比较要好的同学叫来，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可以。”

纪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道：“我去帮你们找，你们稍等一下啊。”

说完纪老师就离开了教师，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两名学生去而复返，两个孩子都是瘦瘦高高的，脸上带着一些叛逆，杨凌霄知道，这样的孩子一般在学校都被认为是问题少年，他很了解他们，因为他曾经也一样。招呼二人坐下后，杨凌霄跟晓楠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杨凌霄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闫金涛在哪？”

二人互相看了看，皱眉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之前小涛的妈妈也来学校找我们问过，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

两个孩子有些着急，杨凌霄伸手安慰道：“没事，别急，我们相信你们。”

说着他看了看二人，继续问道：“我知道，你们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了点，但其实都是懂事的，也不是小孩子了，闫金涛的父亲刚刚去世，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你们肯定会告诉我们的，对不对。”

二人点了点头，杨凌霄继续问道：“那好，那我问问你们别的情况，既然闫金涛跟你们玩的比较好，我也知道，你们这个年纪，就算他退学了，肯定也会经常联系，你们平常会用什么聊天？一般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还没有微信，对吧，是用QQ吗？”

二人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最近，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杨凌霄问道。“没有。”

二人都摇了摇头。“嗯。”

杨凌霄继续点了点头，问道：“所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突然不跟你们联系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他”其中一个孩子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不怎么跟我们玩了，他在外面认识了一帮人，那些人我们也玩不到一块。”

“哦？”

杨凌霄愣了一下，继续温度哦啊：“什么人？你们认识？”

“不认识。”

另一名少年摇了摇头：“叫什么猴子之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见他们一起过一次，都没敢上去说话。”

“猴子。”

杨凌霄点了点头，笑道：“外号是吧，我上学的时候也这样，大家都互相起外号，什么灯泡，王八，大狗之类的，是不是？”

“嘿嘿。”

二人被杨凌霄逗笑了，点了点头。“还有吗。”

杨凌霄继续问道：“这些人里还有你们认识的吗？外号也行，或者你们能帮忙问问吗？”

二人想了想，其中一人道：“三班有个娃，叫蔡龙，他跟这些人认识。”

“嗯。”

杨凌霄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放心，我们不会说是你们说的，好了，你们回去上课吧。”

说着杨凌霄朝纪老师点了点头，纪老师就招呼二人回去上课了，等二人走后，杨凌霄继续道：“纪老师，还得麻烦您，把这个蔡龙给我们也叫来一下。”

纪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找蔡龙的班主任了，不一会儿，纪老师和另一名老师一起，带着一个高胖的男生走了进来。杨凌霄看了看她，笑道：“嚯，这小伙子壮实啊，平常打打篮球吗？”

“嘿嘿。”

蔡龙挠了挠头，笑道：“有时候打。”

“呵呵。”

杨凌霄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板凳道：“坐吧，跟你了解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