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夜天绝才放开夏倾歌。不想让夜天绝多担忧,夏倾歌快速开口,转移话题,“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夏长霖?”
瞎了一只眼,丢了两根手指……这说起来似乎挺惨的,可是,夏倾歌了解夜天绝,这一点还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怒。听着问话,夜天绝也没瞒着。“折磨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日后,还有的他受的呢。你知道的,幽冥山庄里有幽冥九部,其中有一部叫鬼神畏,是专门用来折磨审讯那些犯人的,夏长霖作恶多端,自然也应该去那享受享受。”
享受……这词夜天绝说起来好听,不过,夏倾歌却明白,那绝对不是享受。想来,是生不如死才对。夏倾歌不是个烂好心的人,夏长霖屡次出手,手段恶劣,这次卖她进青楼,那更是荒唐,她才不会为他求情呢。看向夜天绝,夏倾歌微微勾唇。“那就好好让他享受享受,不过,还是别弄死了,脏了幽冥山庄的地。”
幽冥山庄是夜天绝在江湖上创立的,虽然会接触很多的黑暗,可是,夏倾歌心里明镜似的,幽冥山庄并不是黑的,相反,它在夜天绝的带领下,是个很有原则,很有底线的山庄组织。鬼神畏虽然是幽冥山庄中专管刑讯的,充满了血腥。可是,那进去的人必有进去的理由。那一切,都是他们该承受的。倒是夏长霖……说大奸大恶,倒也算不上,弄死在里面,反倒是丢了幽冥山庄的体面。知道夏倾歌的心思,夜天绝微微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他,坏了幽冥山庄的规矩,鬼神畏从来不往出抬尸体,心理折磨才是鬼神畏的强项,所以夏长霖死不了。”
怎么说夏长霖也是夏明博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夜天绝多少要顾忌一些。更何况,他和夏倾歌是绑在一起的。若是他把夏长霖折磨死了,夏明博虽然说不出什么来,可心里却未必没有心疼和埋怨。而这份心疼和埋怨,很可能转化成对夏倾歌的怠慢和苛责。那不是他想要的。这些话,夜天绝倒没有说出来,他都放在了心里。心里想着,夜天绝将匕首拔了出来,之后便让人将夏长霖抬走,暗中送去幽冥山庄了。正好,夜天海应该也送去了。他们两个一起,也能相互做个伴。送走了夏长霖,夏倾歌这才开口,“对了,你能跟我说说鬼千面的事吗?夏长霖说,派了鬼千面去杀长赫,我有些担心。”
虽说上善大师深不可测,可人在外面,夏长霖未必能时时刻刻和上善大师在一起。而这中间有多少可乘之机,真的很难说。希望夏长赫不要出意外才好。知道夏倾歌担忧,夜天绝丝毫不隐瞒,他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夏倾歌。“鬼千面人如其名,有人变千面之能,这一手绝技,和秋蝉差不多少。不过,据幽冥山庄查到的金翎鬼刹消息来看,鬼千面原本是毁了容的,所以,他最初修习易容术,是为了给自己换脸。”
“换脸?”
夏倾歌懂医,她也知道换脸。说来这个时代的换脸术,简单粗暴又血腥,就是将一个活人的脸皮,完整的切割下来,换到另一个的脸上,并以特殊的药物滋养,以让后覆在人脸上的脸皮,能够迅速与人融合。虽然危险度极高,但是也有成功的,只是能成功的人少之又少而已。没想到,鬼千面还有这一手。心里正寻思着,夏倾歌就听到夜天绝又道。“鬼千面的换脸术,将是将活人的人皮割下来,为了能切割下一副完整的脸,他曾杀过上百人。只是,虽然脸皮切割的很完美,但是,他的这种换脸术并不算成功。所以,后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为自己换张面孔,以遮掩原本的丑陋面容,这也是鬼千面的由来。”
听着夜天绝的话,夏倾歌微微点头。“那他功夫如何?”
“金翎鬼刹的五鬼,功夫都不算弱,而且各有擅长。鬼千面能排在老三,实力也是在那摆着的,更何况他的易容变换之术,能够为自己创造机会,这比起普通的功夫好来,才是最难防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模样?人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想时时都保有警惕之心,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这种刻意的伪装面前,防备也可能无用。知道夜天绝的意思,夏倾歌叹息着点头。心里,更多了几分担忧。只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联系到夏长赫和上善大师,夏倾歌就是想通知他们小心危险,也没有办法。看着夏倾歌的样子,夜天绝缓缓将她搂紧。“这件事,我会来安排。”
“安排?怎么安排?”
“虽然上善大师行踪不定,长赫的下落也无从查起,但是,金翎鬼刹的五鬼之间,却会有联系。我会让幽冥山庄的人,尽快查到鬼千面的下落,只要锁定了鬼千面,能够确保他不对长赫下手,那长赫在哪,以及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危险,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听着夜天绝的话,夏倾歌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不少。“这样也好,只是,又得麻烦你了。”
夜天绝要做的事太多了,她能帮上忙的少,可需要他去帮忙办的事,却一点都不少。说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历风雨……可实际上,她还是对他的依赖多一些。想着,夏倾歌的脸上,不禁多了些许愧色,那模样,让夜天绝喜欢又心疼。微微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夜天绝这才道。“被你需要,我才能感知我存在的价值,倾歌,我喜欢被你需要的感觉。”
“是吗?”
“当然,对你我从不说谎。”
看着夏倾歌的眼睛,夜天绝说的郑重,他的眼里都是坦诚。那温柔又深情的样子,让夏倾歌几乎沉溺。很快,她又听夜天绝道。“而且,你也不用感觉给我添了麻烦,长赫是你的弟弟,也会是我的弟弟,我让人去守护着他也是应该的,这不是负担,而是责任,是我愿意而且应该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