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小姐是谁,云家三兄弟不知道。可战王爷是谁,他们却清楚的很,所以,一听说简若水是战王爷母妃的娘家人,自然放心了不少。云思礼看着小贵子,直言道。“那劳烦等简小姐和云思思回来了,给云思思带个话,就说让她赶紧回府。”
“是,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得了小贵子的回应,云家三兄弟,这才离开。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在他们不远处,也有一道人影,快速离开了。这人正是鬼娇娘。穆家村。鬼娇娘从安乐侯府外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穆家村,彼时,夜天承还在一个农家院内休养呢。夏倾歌给他下的毒,本就是厉害的,之后毒发被困在宫里,太医们知道他有失势之态,所以医治的并不经心,这病越拖越严重,一点见好的迹象都没有。如今来了这穆家村,虽然自己使唤人方便了,用的大夫,也都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但效果却不怎么好。现在,夜天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上透着一股子死气。夏倾歌说他命不久矣,所言非虚。鬼娇娘进来,看着夜天承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担心,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声音很浅,可夜天承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你叹什么气?是不是你也觉得,本王活不长了?树倒猢狲散,你想离开本王?”
夜天承虚的厉害,连带着质问,声音里也少了些许强硬力道。不过,鬼娇娘听着,还是快速跪了下来。“主子,属下至死不会背离主子。”
“得了,”冲着鬼娇娘摆摆手,夜天承示意她起来,“这人啊,嘴上都是抹了蜜的,可是,口蜜腹剑的人太多,嘴上越甜,这心就越狠的,比比皆是。本王不想听那些好听的,临到最后,被人捅刀子的时候想那些话,会难受。”
“主子……”“不说那些了,说说,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听着夜天承的问话,鬼娇娘也不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纠缠,她快速开口。“属下这次出去,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这最重要的就是,皇上对于主子身份的事,似乎并没有起疑。”
“哦?怎么说?”
“据宫里传来的可靠消息说,皇上已经见过浣月太子爷了,皇上有意让主子迎娶浣月长公主欧阳芊芊。”
鬼娇娘这消息,让夜天承诧异。“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按道理说,皇上现在防备他们这些个皇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将联姻,以便拉拢助力的机会,交到他的手上?这事情,夜天承总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他现在一细想事情,就会觉得头痛欲裂,他根本无心细想。看着夜天承痛苦的样子,鬼娇娘快速开口,“属下是寻思着,皇上对主子的身份,应该是心里有数的,所以不论这谣言怎么传,他心里其实都不信。只是,如今这谣言曝出来,皇上脸上无光,他只怕是想用联姻的事,来证明主子的身份,也为他保留这份颜面。主子,这是一正视听的好机会。”
“是吗?”
低声呢喃着,夜天承不置可否。虽然他头疼,没心思去细想这些事情,可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文章。心里想着,夜天承缓缓叹了一口气,他快速看向鬼娇娘。“这件事先放放,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是关于夏大小姐和战王爷的。”
“他们?”
低声呢喃着,夜天承的眼神,明显亮了不少,看向鬼娇娘,他急切的开口,“他们有什么事?”
“回主子,今日一早,夏倾歌与战王爷一起乘马车出了城,行踪很神秘。属下跟了一阵子,发现他们是往东边去的,想要再跟,却被人纠缠住了,属下跟他们交了手,等到再去追的时候,已经不见夏倾歌与战王爷的影了,属下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往东边去了?东边?”
对于东边,夜天承最敏感的,就是镇东军旧部,那也是赫连家的全部倚仗。难道,夜天绝和夏倾歌,要对镇东军旧部下手?赶在这个时候,能成吗?心里嘀咕着,夜天承总觉得有些不对,正寻思着,他就听鬼娇娘又道。“属下听说,今日一早,上官嫣儿的尸体,被送回上官府了。上官义抱着上官嫣儿的尸体痛哭,之后就抬着棺材去了宫门口,想要让皇上主持公道。也是在那之后,夏倾歌和战王爷离开皇城的,主子,这两件是会不会有关?”
听着问话,夜天承眉头紧蹙。许久,他才开口。“上官义是帝师,上官家又是一门三状元,之后纷纷入学院为师,桃李满天下。他们的实力,是看不见的,却能拉拢文武百官,权倾朝野,着实不容小觑。之前,上官义和夏倾歌大打出手,又跟夜天绝闹翻了,现在,得了上官嫣儿的尸体,只怕之前的风波会愈演愈烈,这个时候,若是夜天绝稳不住,那跟在他身后的朝臣,未必不会因为上官义的关系,而心思有动摇。所以,夜天绝和夏倾歌两个人,瞄准了赫连家的镇东军旧部,想要快刀斩乱麻……这倒是说得通。”
只是,夜天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所有的事情,说起来都合情合理。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安。那种忐忑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他总觉得,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似乎又什么都掌控不住。山雨欲来,狂风乍起,这种状态下的他,还能求得一丝胜算吗?胜了之后,他又能活多久?想着,夜天承不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边,似乎更堵得慌了。正巧,这时候丫鬟送药过来。鬼娇娘将药接过来,送到床边,一勺勺的喂给夜天承喝。鬼娇娘的动作很慢,很轻柔,夜天承喝药倒是顺利。只是,临到喝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咳嗽,一口血直直的喷出来。那血,染红了药碗,染红了鬼娇娘的手和一些被褥,更染红了夜天承的双眼。任由鬼娇娘慌乱的拿着帕子,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夜天承清冷的笑笑。“看来,本王真是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