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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80 信任与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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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尾张攻美浓,则必先取墨俣。这是所有知兵之人的共识,所以当信长准备对美浓动手的时候,织田家的武将们都主动请命去进攻。  但可惜,从最初的柴田胜家到后面的其他人都陆续战败。经历了数次失败之后,藤吉郎主动请缨。并以妖怪为诱饵吸引了城中之人的注意,然后带着早已训练得非常熟悉的工匠一路顺水而下。  一夜之间,墨俣前就出现了一道木寨,这是藤吉郎花钱训练了那些工匠一月之余后的结果。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做到了闭着双眼都能将自己的任务完成。  因而也有了一夜筑城的传说。  随之而来的便是山城的沦陷。信长带领大军,目标直指美浓大本营。不过,这个国家毕竟被道三经营多年,每次进攻都十分艰难。  此时,立功心切的藤吉郎突然从小六那边得到了一个消息,那是名为竹中半兵卫的男人。据说这是一位以智计见长的男人,只是长年生病,所以很少为外人所知,但他家是侍奉斋藤家的家族,所以对这片地域非常了解。  幽静的小室内,藤吉郎独自来见了半兵卫,他利用自己的能力治好对方的守卫灵白泽后,则开始向眼前的这位年轻男人请教方法。  半兵卫见识过义龙利用灵石创造士兵的做法,他本身并不认同这种做法于是给出了方法,也十分简单:偷袭。  利用斋藤家的密道进攻斋藤义龙本人,只要将他斩杀,届时美浓之地自然会归入信长的麾下。  经过一番对于当前局势的推论,藤吉郎对半兵卫非常崇拜。于是,他直接对半兵卫发出了邀请,准备让他出山帮他完成自己的大业。  然而……听到这些的半兵卫没有立即同意,相反,他因病咳嗽了起来。  “我早已病入膏肓,恐不久于人世。况且大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位足以平定天下的奇才,若大人能行他之计,一举结束此方乱世并非难事。”

虽然身居山林之内,但因为他的守护灵是白泽,他能知道许多其他人并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久世。  在其他看来,两次大胜都是藤吉郎的计策,但他知道,那都是他背后的那个人的想法。不论是诱敌还是进攻。  “你是说竹中啊……我当然知道他很厉害。但就是因为这样,有时候也会有些不安。因为他太厉害了,就像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人一样。”

说到久世,藤吉郎不免有些尴尬。  严格来说,竹中秀治并不是他的部下,哪怕真的是部下,这种能力极强的部下对他来说也是压力山大。  “若想继续前进,您必须克服心中这份对于他的畏惧。他不属于此方之世,有朝一日必会离去,故而也无心于天下之事。您只须按部就班,等待他离去即可。”

听到这里竹中半兵卫认真劝说道。  虽未身处事中,但他仿佛知晓了一切。  “那要等到多久啊。对了,你也姓竹中,难道你们其实是认识的?”

说到这里,藤吉郎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不认识。但若大人欲取天下大业,他却是不可缺少的助力。”

“这件事我们还是下次再说吧。今天我就先走了。”

说着,藤吉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在他离开之前,半兵卫叫住了他。  “大人,虽说那位才能出众,也可助你定天下,但也请不要完全相信他。”

半兵卫认真而坚定的说道。他的语气仿佛早已看穿未来一样。  “什么?”

藤吉郎突然止步。  “他并非善人,您终结乱世的宏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你与他,两人终将走向两条不同的路。”

半兵卫述说着一段模糊不清的话。  随之送客。  离开半兵卫的家,走下山的路上,藤吉郎心中一直思索着半兵卫刚才的话。他当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但却也非常在意。  一边说竹中秀治可以助他得到天下,但另外一边又说不能完全相信他,甚至还断言他们之间会走向两条不同的道路。种种事情,他都有些不理解。  但好在他也没去想太多。虽然目前对秀治有些畏惧,但还没上升到敌意的地步,而且他自觉跟秀治已经是朋友了。在步入名为天下的顶峰之前,他不想去想太多。  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秀治的支持,他根本走不到现在的位置。所以,他要走得更远也需要对方的助力。  不久,根据藤吉郎带回来的情报,久世与秀千代进入了斋藤的山城下,找到情报中的地道后,两人开始前进。当然,此时的一众人还不知道,对久世而言,其实没这么麻烦。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入侵对方的天守阁的话,阎魔刀打开空间的能力就能做到。只是考虑到对秀千代的锻炼,以及为了隐藏底牌,久世才会走这条密道。  毕竟现在可是有一个所谓的神已经出现了,谁也不知道它有什么手段。多一张底牌总没有坏处。空间的能力说强是很强,但威胁最大的其实在第一次。  就在信长对斋藤家再度发起大型进攻的时候,趁着大量士兵被吸引的机会,久世与秀千代从秘道入侵到城内。  黑夜中,城内一片焦急与慌乱,从内城处甚至能看到了城门前升起的火焰。  两人一路避开大量敌军,暗杀掉一些零星的守卫后,天守阁顶,终于来到了斋藤义龙所在的屋室的大门前。  久世与秀千代还未打开门,门内突然传来妖力的波动,伴随着一道巨大的妖力洪流冲击,整个门被打得粉碎。久世与秀千代迅速一左一右避开。  光芒消失后,门内,映入眼前的是正是一身铠甲的义龙,此刻的她身上的妖气比起之前更加沉重,仿佛是汇集了无数怨念的总和。  妖伴随着人的怨念而生,和化为荒,灵化为妖,这片名为战国的土地便是妖魔滋生的温床。  “又是你!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义龙手持太刀指向久世,刀身上充斥着浑浊的黑气。  黑色的妖气扭曲着,仿佛化为一条黑蛇。  “走运吗!到底是谁走运还不一定呢。在正式开始交手之前,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久世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

“你有双胞胎的姐妹吗?”

问题出现的瞬间,义龙却停在那里。  “……”  她没有说话,单手捂住额头,脑海中的记忆片段缓缓开始苏醒。就在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的时候,身上的黑气变得越发浓厚。金属的铠甲上,随之浮现鳞片。  猛然一剑挥出,整个天守阁的顶层立即炸裂。  天守阁顶,随即仿佛末日一般的景色正在上演。原本作为姐妹的两人拔刀的瞬间,久世已经退至远方。久世脚踏在大树顶上的一片树叶上,整个人显得无比轻盈。  相比于眼前的义龙,久世此刻更在意是那个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存在。  刀剑交锋,黑色的妖气弥漫至天际,顿时,天穹变色,乌云开始笼罩大地。落下在闪电映照着两人战斗的身影,无数次剑击的交手后,两人皆已经负伤。  突然,一道雷霆降落,照亮两人的同时,两人头上的掩饰几乎同时响起清脆的声音。  咔的一声中,头盔与面具同时从两人的脸上滑落。伴随着雷光,两人同时看清彼此的模样。  一模一样!  妖力爆发中,两人各退数十步,定神一看,她们在对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惊愕与疑惑的目光,就在秀千代惊愕之时,情况突变,义龙身上的黑色妖气再度笼罩全身,连她的双眼也仿佛化为黑色。  无数的妖力在身后化这一条黑色的巨蛇的灵体状态,而她本人白色的长发散开,身体开始妖化,额头长出角,变得如秀千代最初见到久世之时的样子。  再度挥剑,义龙手中的太刀随意的一击都仿佛可以卷起黑色的狂风。剧烈的妖力在天守阁上肆虐,一时间,无数的裂纹从脚下浮现,随即蔓延到整个天守阁。  终于大楼无法承受两人剧烈的妖力,在战斗化为碎片,轰然倒塌。但交手的两人对此丝毫未觉,即便大楼倒塌,她们仍在无数坠落中挥剑战斗,直到坠落地面。  无数的烟雾掩盖了两人的身影,此刻碎片掉落的中心却听到一道传来。  “灾祸招来!”

义龙猛然挥刀,刀上的妖力化为数道大蛇向秀千代咬去。  几乎同时……  “……”秀千代亦坚定挥斩而下。那正是久世的绝学之一……  极——破空!  两强撞击之际,飓风吹尽八方,无尽的碎片如暴雨般向四方飞溅。  当风暴散去后,义龙的身影直线飞出,她全身的铠甲在空中破碎,整个人砸入废墟中。  秀千代跪倒在地,用刀勉强支持着身体,就在她准备上前去看那位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女性时,空间中突然冒出一道黑烟,它径直的向秀千代冲去,准备占据秀千代的身体。  然而,名为大岳丸的妖怪的怨念才飞出半个身体,身后的空间大门却被强行关上,不,并不是关上,而是被人斩断。  什么?  “这么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想跑到别人的身体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久世出现在秀千代的身后,微微一笑。  仿佛枯骨僧人一般的怨念看到久世后,表情瞬间变得恶劣。  “曾经有一群以除妖为生的人,你也是他们的遗族吗。”

半个身体的怨念体散发妖力,即将消失在空气中。  “大概吧。”

“这次是你赢了,但可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话落,他吟唱着咒文。  瞬间,义龙身上的妖力随之膨胀,那是短齿蛇根草之前的预兆。见此,久世迅速向前挥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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