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守怕我们哭喊,也是在我们嘴里塞了碎步。只是每隔几个时辰前来喂一次水。“快喝!”
文守凶道。我敢忙仰头又喝了几口,将水递给小禾。“咕咕~”因为长时间未曾进食,肚子也是不争气地叫了。我尴尬地笑笑,请求道:“文大哥可否给些吃食,你也听到了,我是在饿的不行。”
文守没好气道:“能给你们喝水就不错了,还想要吃的?”
“文郡公子可是在县衙吃好喝好呢,若我饿死了,你也不好交代吧。”
“别废话!老实呆着!”
文守一把夺了水碗,又将布塞回了我的嘴里。傍晚,没想到那文守还真准备了些吃食。他将案台放至床上,自己则端坐一旁擦着手中的匕首,并嘱咐道。“快些吃,别耍花样,若是喊叫,你们便完了。”
我拿起案台上的饼子,又看了看文守手中锋利的匕首,顿时吞了口水,紧张道。“文大哥不来点?”
文守凶巴巴道:“谁是你大哥,别在这攀扯。”
我又不怕死道。“文郡公子看起来谦谦君子般,不成想竟杀了人。如今竟还要大哥来帮他脱困。”
文守听见文郡的名字,有些反应。只不过却是出乎意料地冷笑。“我哥那个蠢货,从小到大毫无头脑,可他是长兄。家中还是不顾一切的把最好的给了他。奈何我再优秀,也只有种地的命。”
竟说自己的兄长是个蠢货!我闻到了一丝丝八卦的味道,更加肆无忌惮地追问。“那为何你还要帮他?”
文守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爹娘过世,长兄如父,是血缘,割不断,他再蠢也终是我哥。”
“可他杀了人!”
我口出狂言道。文守大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反问道。“你当真以为人是他杀的?”
我愣住,陷入了沉思……还未等我缓过来,文守就抽走了食案,再次离开。那话是何意?莫非凶手并非是文郡。可从文郡的言语中,我分明感觉到他见过翠屏,若非是文郡所杀,难道他真是证人?不对!若真是证人那为何不将真正的凶手公之于众,而要陷害张嬷嬷。除非……此人是文郡要保护之人……文守!我的脑子跟炸开了一般。我惊讶地瞪着双眼,因为我从未想过是文守!文郡所说道杀人过程都是真的!只不过主角不是张嬷嬷!而是她的弟弟文守!可是他为何要杀翠屏呢?我不明白?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那言纾兄长也真是的,让他去招待文郡就如此听话,我却在这白白受苦。我观望了下四周,发现这屋子虽好却密不透风,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已被文守钉死,如今这手脚皆被绑住,动弹不得,该如何是好。我突然想到了电影里,女主人公自救不都是互相解绳嘛,我便也将身子凑到小禾旁边,尝试解绳。可扭扭捏捏地解了半天也是解不开。我心咒骂道,该死的系的什么结,这么牢固!看着小禾口中的布,我灵光一闪,倒下身去,半弓着身体将嘴凑到小禾被绑住的手中。小禾感受到了布,勾起手指,奋力抽去。一瞬间,新鲜空气侵入口中……照着样子我也将小禾嘴中布拿了下来。“小姐……”小禾刚要说话,就被我阻止了。“小点声。”
小禾点点头,小声道:“小姐,我们如何逃出去?”
“我先用牙看能不能将绳子咬开吧。”
“小姐还是我来……”还未等小禾拒绝,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文守抱着被褥站在门口,看见我们口中布已无,立马大惊失色。“你们在干嘛!”
我此时正半俯着身子,很是尴尬。突然,我的肚子传出一阵消化之声。我转转眼睛,立马将计就计躺倒在床上,抱着肚子哭喊道:“哎哟~我的肚子。”
小禾也是立马反应过来,配合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文守却是不信,斥责道。“别在这装模作样!小心我杀人不眨眼!”
我却是不理,更加卯足了劲地喊。“哎呀!我肚子……疼!”
文守生怕有人听见,有些急了,欲把布塞回我的口中。我却是不依,扭动着身子闪躲道。“大哥我肚子疼,要去茅房!我要去茅房!”
文守急了,一把掏出腰间的刀威胁道。“你再喊!”
我怂了,小了声音念念道:“我肚子疼,要去茅房,实在憋不住了。”
文守一把将我拉起,十分不耐烦地将我推出了房门,走时还不忘将小禾的嘴堵住,再将门关好。“大哥,我不用,我不会跑的。”
我嫣然一笑,拒绝了文守要塞入我口中的布条。文守瞪了我一样,将布放回了口袋。“我猜也是,毕竟我已经书信一封,将你们被绑之事通知了县令。我们已经约定明日午时换人,只要你乖乖待到午时,便不会有事,若不然……”我嘿嘿一笑,乖巧道。“明日午时便可以回家,我何必冒险!肯定听话!”
文守满意地点点头。进入茅厕,我一抬头便看见后侧有一扇窗户,窗户上仅有几根木头阻拦,看那间隔,爬出去应该无甚难度。我又回忆起方才看见的地形:茅房在右侧,右侧刚好有一座山,只要翻过了山,便是另一个村落!届时再找机会回县衙。我肯定般地点了点头。为了转移文守的注意力,我边说话边移动到窗户下面。“哎呀,我拉肚子了!你给我吃的什么呀!那饼子是不是坏的!”
说罢,我踢落了一两个石子,伪装拉肚子的声音。文守在外面,笑着回应道:“別废话,动作快些!”
我一跃而起,用手死死扒住窗台,再用胳膊将上半身撑了起来。还好前段时间每日劳作酿酒,若是刚刚穿越时的体力,怕是撑不起来了。我正庆幸着,将整个身子都横坐在窗户上,一半在外面一半在茅房里。正当我打算把另一半也送出去时,腰竟意外卡住了……该死的!这几日不仅酿酒还吃了好些甜食!体力好了,体重也涨了!我奋力地挪着屁股,希望能将腰卡出去……“你好了没有!”
文守有些不耐烦了。“快了快了!马上!”
我敷衍到。文守站在外面,有些心急,突然看到手中捏着的纸,才想起我并未拿厕纸。“你没有拿厕纸,快来接一下。”
文守将厕纸递到门口,背过身去。“哦,你…你放在地上吧。”
文守并未疑惑,可转身却正巧从门栏中看见了坐在窗台的我。“你在干什么!”
文守急忙推门而入!厉声呵斥!我腹语:这该死的门栏也太低了!眼见文守就要上来抓我的脚,我吓的用力向外面一侧躲闪。这一挤竟把我挤了出来,我腰部着地,差点没把我骨头折了。我吃痛地扶着腰立马起身,疯了一般朝树林跑去。文守也是立刻绕到了树林,紧追不舍。可我终究是女子,跑不过那人高马大的文守。若不赶紧脱身,就这样跑下去,我定被他抓住。一边想着,一边更加拼命地朝树林深处跑去。晚风有些凉,跑地越快,那风越大,阻力仿佛要将我往身后的死神身上推去。我不甘认命,跑得越发卖力,穿入胸膛的风也越发凉,此刻的我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夏衣,风打过来时,我冷的好似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可我并不觉得冷,奔跑使我的心跳剧烈,犹如要从嘴里抛出,嗓子也是干哑难耐。上天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心声,豆大的雨滴滴落在身上,沁入皮肤。我如久逢甘露,只觉得那是上天对我的恩泽,不知跑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无力,肺部已是炸裂般的疼痛。突然我脚底一滑,向山下倒去……没了意识……“少爷!我们在山下发现了一个入侵者。”
侍卫燕桑说道。“什么入侵者,那分明是一个遇难的女子。”
侍卫吉竹却反驳道。“分明就是入侵者!大雨滂沱的,正好攻入院中!”
“我看你是被害妄想症!哪有女子孤身一人入侵的。”
“那是美人计,你懂什么!”
“都给我住嘴!”
烟绝胜不耐烦地打断。两个侍卫高傲地扭了扭头,不再争辩。“还不快把人带上来!”
一旁的伊旗提醒道。我就如尸体一般,被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抬到了厅中,胸前还盖了一块布。烟绝胜认出了我的脸,大惊失色,立马快步飞身上前扶起了我的身体。“年小姐!”
伊旗大惊道。烟绝胜将我抱起,又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有些恼怒,焦急问道。“在哪发现的?”
“就在那前山脚下,我听见物体滚落的声音,上前一看,就发现了她。”
燕桑答道。正说着,许是烟绝胜抱着的角度过于倾斜,原本胸前盖着的布竟意外脱落,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贴身胸襟。肉色的肌肤吹弹可破,胸行若隐若现,只是锁骨一处竟有些擦伤,留下来一道道红色的伤痕,如浴血的玫瑰般美丽动人。即使是上过战场的烟绝胜,也是未见过此等场面,他大惊失色,宛如虎躯一震,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栗。一旁的侍卫也早已是纷纷背身。“发现她时,她就是这样吗?”
烟绝胜紧张道。“是的,发现她时,她便如此赤裸,是我找了一块布给她盖上。”
燕桑语气平静道。可烟绝胜听完却不平静了,他愤恨地捏紧了拳头,眼神死死地盯着一处,红的可怕。可紧皱着的眉头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担心。他轻轻地又将布盖回了我的胸前,一把将我抱起,朝里屋走去,并吩咐道。“快传随行的孙医师了!”
那两个侍卫虽有些疑惑,却又不敢违抗,立刻出去找队医去了。顷刻后…“年小姐并无大碍,只是突然运动过度,加之雨天,有些发热而已。只要冷敷便可退热,我再煎一副驱寒的药物。”
队医委身回复道。烟绝胜点了点头,挥手命人退去。“伊旗,去备些盆水来。”
当伊旗端着水盆进来时,烟绝胜正忧虑地为我掩着被子。伊旗只觉得少爷是动了心,也十分自觉,将水盆放下后就悄悄掩了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