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安闹个不停,有发烧的迹象,你说要带安安治病,便是一走一个月。”
梁语嫣眼睛湿润,尽管早已猜到结局,却还是幻想结局是美好的。她又怒又恨,却对已经发生的事无能为力。大妮儿流下眼泪,哽咽道:“小姐,我不是故意隐瞒你,而是觉得,那个甄炳堂可能是被日本人收买来杀你的,却错杀了少帅夫人。你和少帅情意正浓,眼看要结成并蒂夫妻,若是少帅知道,是你连累了少帅夫人,一定不会跟你结婚。之后,我再想说,已经没有机会了,更不敢告诉少帅,担心少帅将少帅夫人第二次被刺杀的凶手也推到你身上。何况我只是推测叶晏少爷所说的图纸,是孙世清所画的图纸,我没有根据,也不敢乱说。我更想不到,你会趁着为安安治病的机会,丢下我,回国啊!”
梁语嫣望着她的眼泪,心中有所触动,但理智凌驾在情感之上,没有被她真诚的眼泪迷昏了头——感谢薄母的眼泪锻炼了她的神经。“春禅纱在哪里?我回国之后是不是见过叶晏?孙世清和孙世浊的家乡具体在哪里?他所说的老乡叫什么名字?”
梁语嫣眸光清冷。“当时孙世浊离开后,您把春禅纱收了起来,叫我忘掉有关孙世浊的一切。您回国期间的事,我并不知道,您回日本之后,再也没提过孙世浊和春禅纱。孙世浊所讲的故事很模糊,除了他和他兄长的名字,没有提到他的家乡具体在哪里,也没提他老乡的名字。”
大妮儿摇头,又心惊胆战地问,“小姐,叶晏少爷让你寻找的东西,就是春禅纱么?”
“不,他不知道春禅纱的事。”
梁语嫣眼中不由得深思。经大妮儿提醒,她突然意识到,大妮儿知道叶晏所不知道的内情,也就是春禅纱,以及那本书。叶晏所寻找的,应该是日本室友看到的孙世清所画的武器图纸。所以,大妮儿不是叶晏的人。可万一大妮儿是在撒谎呢?还有,所有人都说,阮丛秋很爱叶晏,为什么没把春禅纱交给叶晏?还有一种推测。叶晏对阮丛秋好,是想套出春禅纱,最后无果,叶晏认为阮丛秋把春禅纱给了薄玉烟,所以在她失忆后,和阮海东串通演戏,让她到帅府寻找图纸。梁语嫣想得头疼,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日本人派甄炳堂杀她,那么后来她回到日本,刺杀她的机会多的是,她却活得活蹦乱跳,大妮儿还说她和叶晏过着幸福的生活——所以,甄炳堂本来就是去杀薄玉烟的!她的周围也没出现日本人,因此,这个推论是成立的,那就是日本人还没怀疑到她的头上,这是个好消息。鞭声反射,因叶晏移情别恋而上吊自杀——难道真的是叶晏暗地里虐待她,没让大妮儿看见,最后见叶晏移情别恋,生无可恋下自杀?梁语嫣揉揉太阳穴,身心疲惫:“你出去吧,我就再信你一次。对了,你,有没有安安的照片?”
大妮儿先是欣喜,后是低落:“您给安安照了很多照片,大部分寄给叶晏少爷了,还有小部分照片被您收藏起来,我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也就是说,只有叶晏知道安安的下落,以及有她的照片。梁语嫣摆摆手,让她出去,然后靠在床柱上出神。安安,叶安安。当她知道这个名字时,一点没有做母亲的感觉,只自私地想到自己跟最恨的人生了个孩子,憎恶到哭都哭不出来。孩子是阮丛秋生的,这件事本身留给她的只有耻辱。直到现在,沉淀下来,她才想到那个小女孩,无论她有多讨厌这个事,她从来没有恨过无辜的叶安安。她只是,没有做母亲的觉悟,也没有母亲的爱心。梁语嫣叹口气,心里莫名有些疼,去洗澡的时候,手摸到肚子,莫名有种敬畏之心,不敢停留。……梁语嫣没有因为给叶晏生过一个孩子,觉得对不起白颂年,但白颂年听说梁语嫣五六年前生过孩子,差点下巴掉地上,捡不起来!他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来,冲动地要去薄家问个清楚。“少帅!消消气,消消气,”聂昌政急忙拦住他,深为遗憾地劝道,“少帅,阮小姐和叶晏青梅竹马,整个鱼苏人尽皆知。她跟着您的时候,早已与叶晏恩断义绝,即便早前给叶晏生过小孩,也不算背叛您。何况,咳,您和阮小姐已经是过去了,这些,也没必要去追究了吧?”
白颂年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聂昌政竟然以为,他是为了梁语嫣曾经的不贞找她算账。什么时候,他在聂昌政眼中的人品变得这么低劣了?当初,“薄玉烟”在他和梁语嫣的婚礼上高调回归,他便请了专业的医生为“薄玉烟”检查过身体,这个“薄玉烟”的确生过孩子,生产时间大概在五六年前,是附和他妻子的身体状况的。但是,现在梁语嫣竟然也在白少潼出生的那段时间范围内,生过孩子,那么,梁语嫣是薄玉烟的可能性从一丝,变为两丝!不过,聂昌政的阻拦让他急躁的心冷静下来:“没查到大妮儿对阮小姐说了什么吗?她怎么突然怀疑自己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