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我考虑得非常清楚。”

梁语嫣心尖针扎一般痛。白颂年的唇角动了动，看着面前明明眼里有薄薄的泪光，却硬是不肯掉泪的女人，她隐忍的样子令人不忍。他想说，你可以的，你可以再冲动一次。但他眼前闪过的却是阮丛秋被谋害后的画面。他站在原地，控制住了差一点踏前一步的腿，最终什么话也不敢说。梁语嫣低头，从领口中取出胭脂玉佩，伸手递给白颂年。“你做什么？”

白颂年讶然，他以为梁语嫣要送他第二块玉佩。梁语嫣抓起他的手，塞进他的手中，眼中的泪光璀璨：“这是我的玉佩，少帅，我们可不可以换一块玉佩？”

昨天晚上，她要叶晏履行约定，给她玉佩，叶晏爽快地答应了。她还一阵惊奇，叶晏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大妮儿告诉她，叶晏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给叶安安当娘。白颂年脸色微沉，一口拒绝：“不可以！”

梁语嫣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她也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过。白颂年拒绝，是为了她，拒绝的对象也是她。“我求你，这样可以么？玉烟是你妻子，她也是我的姐姐，我听到她临死前呼唤我的名字，求我去救她。我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了，以后可能远走日本，少帅，求你，让姐姐的玉佩陪着我，可以么？”

梁语嫣眼中泪光摇曳，终于落下两行泪水。她穿着新娘子的婚纱，画着精致的妆容，这两行泪水淌过浓妆艳抹的脸，意外的清澈、透明。仿佛，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也淌过了两条清澈的河，经历一场神圣的洗礼。白颂年怔忪了一秒，鬼使神差地回答：“好。”

梁语嫣面露喜色，悲伤的眼泪瞬间变为喜悦的泪光，心头最大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刚刚的伤感仿佛一场梦。白颂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虽有疑心梁语嫣是故意拿眼泪骗他，但打心底里，他不想每一次都拒绝她。他取出玉佩与梁语嫣交换。梁语嫣看着他将自己那块胭脂玉佩戴上脖子，轻轻松口气，心里汹涌的情绪翻滚，暴风雨般的感情在眼里凝聚，表面上却只是蒙蒙细雨而已。“白颂年，你知道么？我的心很冷，就像这胭脂冷玉，用手是捂不暖的，你要一直一直暖在你的心口，让它一直一直保持温暖。如此，就仿佛我的心，也是暖的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她即便是薄玉烟，终究仍是与他隔了天涯海角。白颂年神色恍惚，他想起当年薄玉烟也说过类似的话：胭脂冷玉极为奇特，离开热源不久，便会迅速变冷。父亲说，千年的积雪使它寒入玉髓，想要捂暖它，用手是不行的，它一分一秒不能离开热源，才能保持永远温暖。梁语嫣看到叶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心中十分不舍，但不得不离开了。离开他，比剥离她的灵魂更令她难过。刚迈了一步，白颂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紧缩眉头，脸色紧绷，凌厉审视的目光直看进她的眼里：“你到底是不是玉烟？”

梁语嫣微僵，这一眼，她看到了他眼底深沉的悲痛、纠结，心脏紧缩，眼角余光却瞥见叶晏看好戏的脸。她咽下到了喉咙口的喜悦，慢慢推开他的手，苦笑：“你看，你喜欢的始终是玉烟啊！”

所以，她的心是欢喜的，再没有任何遗憾。言毕，她跑了出去，挽上叶晏的胳膊，低声道：“我们走。”

“白少帅，我知道你难过，给你机会跟我妻子告别，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我保证，我会让她幸福的，我们一家三口也会……”梁语嫣踩了他一脚，怒声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多废话？”

“……”叶晏狠狠地磨后槽牙。梁语嫣高傲地抬着下巴，丢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