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立时充斥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 这两股气场同样的霸道,同样的强横,但又截然不同。 燕南天给人感觉是炙烈如火,又宛如雷霆霹雳,随时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而怜星则是如万载寒冰,散发着森寒的气机,似乎能将人骨髓都冻住。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小仙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觉得天地间充满了肃杀的寒意。 这两股气机互相冲撞,试图压制对方。而在这两股强大的气机下,小仙女就仿佛是劲风中的秋草,感受不到任何安全。 玉连城看了小仙女一眼,道:“往我身后站。”
小仙女莲步轻移,等到了玉连城身后时,终于舒了一口气。 玉连城似化作一面抵天神山,一切凌厉霸道的气机都被尽数抵挡下来。 小仙女指了指怜星,轻声道:“玉连城,她是谁?”
玉连城道:“她出场时不就说了么,她就是移花宫大宫主怜星。”
小仙女顿时心下一喜,先前骤然瞧见这样一个绝代美人从里面走出,还以为玉连城与对方有关系。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就不由放松了。 但怜星是上一辈的武林传奇人物,玉连城差了整整一辈,想来两人是不太可能的。 或许玉连城是怜星的晚辈,或者同门众人,所以才会知道那么多秘密。 小仙女眸光一转,又露出疑惑之色:“移花宫的大宫主不是邀月么?怜星是二宫主才对。”
玉连城微笑道:“移花宫也是江湖势力,而江湖以武唯尊。所以谁的武功高,谁就是大宫主。”
小仙女惊讶道:“这么说来,怜星宫主的武功已超过邀月?那她和燕大侠之间,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不错,她的确胜过了邀月,她已将明玉功修炼到了第九重。”
玉连城淡淡道:“大成的明玉功和大成的嫁衣神功都是天下无敌的神功,究竟谁胜谁负也难说得很。”
“是么?”
小仙女点了点头,忽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皱起了眉头:“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玉连城道:“怎么奇怪?”
小仙女道:“他们两位都是绝世高手,此时运转功力,难免就会在地面印下脚印。但怜星宫主脚下反而凸起,而燕大侠脚下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
玉连城道:“我给你说过,明玉功大成,体内真气形成漩涡,生出吸力。无论什么东西触及到她,就会被真气漩涡卷过去,地面如此,寻常高手的内力也是如此。”
小仙女点了点头:“那燕大侠又是为什么脚下没有动静?”
玉连城神情微微严肃:“只因为他身嫁衣功力已可完全收发自如,结成一体,自然不会有一丝外泄。就连明玉九重,只怕也无法动摇他的内力。”
而在他们说话时,燕南天、怜星已将自己调整到巅峰,齐齐动手。 怜星体内的明玉真气已运转到极致,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她的真气漩涡抽尽似的。 她一掌击出,掀起一股森寒罡风,座椅板凳被吹得东倒西歪,周围的空气更是仿佛要凝结成冰一半,寒气无孔不入。 这由九重明玉功催动的一掌,即使小仙女只是在一旁瞧着,都觉得血液仿佛冻结一般。 但燕南天却哈哈一笑,声如洪钟,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笑声中,燕南天已捏紧拳头,这拳头奇大,却没有二两肉,骨节凸起。 而下一刻,一拳轰击而出,化作狂风暴雷,这一拳纵横开阔,刚猛霸道,招式之霸道,可谓是天下无双。 轰隆!! 劲气炸开,拳掌对击的声音如若惊雷。 两人为对方的功力微讶片刻,拳掌再次挥出。 横流激荡,余波不绝,座椅一碰即碎,横梁木柱也遥遥晃晃,直欲坍塌,无数瓦片噼里啪啦的从房顶上滚落下来,如同一连串的鞭炮。 玉连城卓然不动,看着两人交手。 而他身后的小仙女即使有他的庇护,却也不由生出一种惊惧之感。 幸好,两人很快破窗而出,这狭小的房间根本容不得他们毫无顾忌的出手,再斗下去,这座屋子只怕也保不住了。 玉连城飘身而出,小仙女紧随其后。 抬眼看去,只见燕南天、怜星两人一面展开绝顶身法游走,一面挥掌出拳。 只一瞬间,两人就已交手数十次。 掌力、拳风四下激荡,战斗余波无论扫到哪里,哪里就变成一片灾难过后的惨状。就连假山都被劲气震碎,轰然爆开。 小仙女瞧得目眩神迷,光洁的额头已有汗珠滚落。 她的武功本就不俗,潜心苦修了一段时间的“五绝神功”后,不由生出骄矜之心,而在今日,方才知道自己和真正的顶尖高手有多大的差距。 玉连城看着交手的怜星和燕南天,不由摇了摇头。 果然,怜星不是燕南天的对手。 严格算来,嫁衣大成和明玉九重都是神功绝学,并无高下之分。 但天下并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人。 乔帮主的一套太祖长拳几乎无敌,而旁人就算修炼了降龙十八掌只怕也不是他对手。 怜星如今虽有了纵横无敌的信心,但常年久居移花宫,和人动手的经验少之又少。明玉九重也只是初成,尚未融会贯通,圆融自如。 而燕南天嫁衣大成,真气一体,很好的克制了怜星的真气漩涡。 他虽当了十几年的植物人,但当年“天下第一神剑”和“天下第一高手”却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与人交手的经验已烙印在骨子里。出手的时机、招式,都是最恰当的。 “燕大侠,怜星,你们若是再斗下去,我这院子可就要毁掉了。”
玉连城哈哈一笑,身形一跃,已掠至两人交手的范围中。 在这一掠的途中,玉连城还顺手折下了一根细长的柳枝。 下一刻。 他左手的柳枝递出,迎风一抖,迎向怜星的掌势。 右手衣袖如一片黑云,拂向燕南天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