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君璟就又找到了沈清歌。沈清歌苦笑着说道,“听说康王妃有孕了,恭喜。”
“小歌,我……”君璟有几分不知所措。“我是真心恭喜你的,你不必感到为难?”
“小歌,等以后我们在一起了,肯定会生更多的孩子的。”
生孩子?若真有那个时候,她是要生好多外祖父被父亲害死了的外室子吗?君璟凭什么以为她沈清歌会和她的杀父仇人在一起,还是做外室?在他心里,她沈清歌就这么不值钱吗?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沈清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应道,“好。”
“小歌,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沈清歌的心是一凉,“你说。”
“我这里有几样东西,想让你放到九皇叔的帐篷里去。”
“是什么东西?”
听沈清歌这是要答应的意思,君璟是笑着从怀里拿了几封信出来。“就是几封信。你放到九皇叔那里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沈清歌从君璟手里接过那几封信,顺手就拆开了一封。何处相逢,登宝钗楼,访铜雀台。唤厨人斫就,东溟鲸脍,圉人呈罢,西极龙媒。天下英雄,使君与操,余子谁堪共酒杯。车千乘,载燕南赵北,剑客奇才。饮酣画鼓如雷。谁信被晨鸡轻唤回。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披衣起,但凄凉感旧,慷概生哀。“是一首词?”
虽然沈清歌不怎么爱读书,但这词的大概意思她还是懂得,不就是想说作者志在有为的气概,抒发了壮志难酬的悲愤。这种诗词就是让人发现了,估计也就只能说君陌仍有领军打仗之心罢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吧?“对,就是几首诗词,没别的什么。你就放到九皇叔那里就行了。”
沈清歌不由得感到疑惑,“放几首诗在宁王那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放过去就行了。小歌,这么小的一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沈清歌没有拒绝,“好。”
东西她收下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是跟顾北音商量了之后再说吧。回去之后,沈清歌又将剩下的几封信都拆了。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谓谁朝来不作意,狂风挽断最长条。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䩮,汉箭朝飞金仆姑。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出师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灯更细看。前年脍鲸东海上,白浪如山寄豪壮;去年射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今年摧颓最堪笑,华发苍颜羞自照。谁知得酒尚能狂,脱帽向人时大叫,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破驿梦回灯欲死,打窗风雨正三更。“都是些抒发自己壮志难酬,不被重用的诗词。虽说有表达了对皇上的不满,但是也只是诗词而已。反正皇上对翊疏哥哥已经很不满了,就算知道了这些诗词,也不会怎么样。既然如此,玉景又干嘛费心思再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到翊疏哥哥那里,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沈清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顾北音道,“目的,肯定是有的。君玉景又不是闲的,这些信肯定不只是诗词这么简单。”
沈清歌将那几封信又反反复复地看了看,“可这确确实实就是几首诗词而已啊。”
“有些东西,你不能只看表面。”
“不能只看表面?”
沈清歌突然把那些信都翻了过来,“那反过来看?可还是没什么啊?”
顾北音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也不能怪你。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会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啊。”
“那你倒是快说啊,都急死人了,就别卖关子了。”
顾北音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信丢到水里,或者拿火烤一烤,看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东西。”
沈清歌仿佛听到的是特别不得了的事情,“水?火?我没听错吧?”
顾北音肯定地说道,“没有!也就这两种弯弯绕绕,你先试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