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予棠站在抢救室外,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外的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盛亦绗还没有被推出来。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病到底多严重,但这次和上次同样是昏迷,抢救的时间却增加了。是因为他在电梯内的坚持吗?她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有多痛苦,只希望他赶紧醒过来,也相信邢文轩的技术,一定能够让他尽快醒过来。终于,在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等候后,抢救室外的灯熄灭,邢文轩从里面走了出来。邢文轩看着有些狼狈的沐予棠,摘下口罩,严肃的开口道:“亦绗没事,还在昏睡中,但这次的情况比上次严重。”
“是因为他坚持了很久才昏迷吗?”
邢文轩不确定,却不免好奇的询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今晚的情况?”
“小区电梯出了故障,我们在电梯里困了大概一个小时。”
闻言,邢文轩也明白这次盛亦绗的情况为什么比上次严重了,他本身就是重度幽闭恐惧症患者,又在那样的环境坚持了一个小时,没出大事已是万幸。他打量了沐予棠两眼,虽然有些狼狈,可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外伤,应该是盛亦绗将她保护的很好。心里突然有些闷的难受。“等会我会安排他去VIP病房,你也去做一下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但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让他跑了,必须好好修养。”
“我没事,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邢文轩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不好说,有可能等会,也有可能是凌晨,明天早上也有可能。”
“那我等他醒来,不管多久。”
沐予棠说着看向从抢救室推出来的盛亦绗,没有顾上邢文轩,直接跟着病床一起去了VIP病房。邢文轩见此,缓步跟上。VIP病房内,沐予棠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盛亦绗,面色和唇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邢文轩坐在沐予棠的对面,虽然不想开口问,但还是开了口,“予棠,之前你跟亦绗在一起的时间最久,难道没见他发作过吗?”
沐予棠摇了摇头,“我和他从来不去空间狭小的地方,不是去外面的餐厅,就是去盛家。你也知道的,那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算是房间里,也会留灯。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夜盲症,必须要留灯。”
“你就没询问过?”
“他工作很忙,每次我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虽然久,但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书房处理工作和开会,我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忙自己的事情。”
邢文轩闻言,明白沐予棠为什么不知道盛亦绗有幽闭恐惧症,并不是她多不注意,而是他藏得太好了。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想被沐予棠知道,还有他这个所谓的朋友。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季庆嘉是否知道这件事情。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风风火火赶来的季庆嘉一看就是午夜场赶回到家,得知了消息才匆忙赶过来。而守候在病房外面的赵思言根本拦不住这样的季庆嘉。季庆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盛亦绗,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询问邢文轩,“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不确定。”
季庆嘉不要这样的答案,可邢文轩是墨城最好的医生之一,无奈又心疼的看向盛亦绗,都怪那该死的电梯。“文轩,你可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我马上就去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你先不要着急,一切等亦绗醒过来再决定。”
季庆嘉就是太了解盛亦绗了,所以才要在他醒过来之前行动,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去找心理医生,肯定一口回绝。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文轩,他要是肯接受心理治疗,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他不接受心理治疗,肯定有他的原因,为什么不先多了解呢?”
季庆嘉觉得邢文轩说的也没问题,但他就是想帮助盛亦绗。他真的不想再看见他躺在病床上了。“文轩,你就帮我瞒着亦绗,让我任性一回吧。”
“我……”“我同意你的想法。”
沐予棠站起身支持季庆嘉,其实她也希望盛亦绗的幽闭恐惧症能够被治好,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恐惧黑暗了。季庆嘉觉得沐予棠是懂自己的,激动的抱住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亦绗为什么选择你了。”
挣扎的沐予棠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推开季庆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还在昏睡中的盛亦绗。为什么连季庆嘉都懂了,她却没懂?季庆嘉见沐予棠没有懂自己话中意思,也没有想要解释,他刚从“醉今朝”赶过来,喝了不少的酒,现在还有点头晕。他坐在椅子上,朝邢文轩看了一眼,语气有些难受的询问道:“帮我弄点醒酒药?”
邢文轩刚才就看季庆嘉的状态不太好,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你的事业有亦绗帮助你,不需要这么拼。”
“是不需要太拼,但他什么时候倒下也不一定,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季庆嘉非常无奈的看向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盛亦绗。这次昏睡的时间明显比上次还要久。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当邢文轩离开病房去给季庆嘉弄醒酒药的时候,季庆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沐予棠,见她目光关切的看着盛亦绗。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亦绗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醒来后一定会非常开心。但有件事,还希望沐小姐能够回答我。”
季庆嘉扯开领带,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想让自己尽量清醒一点。沐予棠不用想也知道季庆嘉想要问什么,主动开口说道:“我和盛亦绗被困在电梯里面一个小时,在电梯下坠的过程中,电梯断电陷入黑暗,他一直很难受,但一直到有人来救我们才昏过去。”
闻言,季庆嘉看向了盛亦绗,“我一定会找到很好的心理医生帮亦绗的病治好。”
沐予棠虽然对心理方面的病没有研究,但她也知道心理疾病是最难治愈的,重要的是先知道造成他这样的原因。很显然,这个原因,她们都还不知道。但站在门外的赵思言极有可能知道。“你何不去问问赵思言?”
季庆嘉觉得沐予棠提醒的非常正确,她一直跟在盛亦绗的身边,用他的话就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所以他们不知道,她一定知道!“我现在就去问。”
话音刚落,邢文轩拿着醒酒药走进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冲出病房的季庆嘉,这是又发生了什么?而此时站在门外的赵思言也正一脸无辜的看着季庆嘉,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严肃。“季少,您这是怎么了?”
季庆嘉也不跟赵思言拐弯抹角,径直开口道:“亦绗得幽闭恐惧症的根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