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课,自己却心不在焉,她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突然一灵光,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觉得学堂中,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七皇子宋逸成。他怎么没来?她疑惑着小心翼翼四下张望了一番,一阵失落涌上心头。昨日她明明听傅卿文说,二皇子与七皇子都在学堂中上课。她竟有些期待着,看是否再见到那张清贵的面容。正想着,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宋逸成着一身墨色出现在了门口。已经迟到了,夫子却并没有斥责他,反而只是让他赶紧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夏锦娴松了口气,当她的视线撞上了宋逸成的目光时,她注意到了他的眼中看到转瞬即逝的错愕,随即又归于淡然。她微笑着扬起嘴角,对宋逸成点头示意了一下。但宋逸成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刚才这无声的一幕,一眼不差的落在了宋明清眼中。他玩味的翘起了嘴角,有趣。似乎他的七弟和小狐狸,关系变得没有那么好了。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七弟和这小狐狸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时间飞逝,不一会,就下课了,不知是因为基础太差,还是刚才溜号分神的缘故,有一处夏锦娴并不是很懂,有些挠头。以前娘说过,不懂得地方,便要虚心请教别人。她越过过一众男同窗跃跃欲试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宋逸成眼前。“那个,我这一处,刚才有些没听懂。”
却不知这无心的一幕落在女学生的眼中有多么令人嫉妒。明明刚才还亲亲热热的跟着二皇子一起进来,现在又跑去勾搭七皇子,真是,不知廉耻。妒火中烧的女学生即使没有目光直勾勾的挂在当事人身上,耳朵却也都竖了起来,想听听七皇子是如何回应她的。罕见的是,宋逸成并没有如从前那般和颜悦色温润如玉,反而冰冷着一张脸道:“你不应该来趟这混水。”
话毕,极尽冷漠的转身离开了书堂。已经成了女学生的众矢之的的夏锦娴,此时彻底沦为了她们的笑柄。“哈哈,巴巴的去勾搭人家七皇子,还好七皇子正派,没着了她的道。”
“她不就是那个太尉府的夫人前不多时才寻回来的女儿,听说她还是个冒牌货!”
“什么?”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实在聒噪。若不是顾忌着夏锦娴是乡君和太尉府嫡女身份,只怕会更加有恃无恐的在她眼前搬弄是非。但夏锦娴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对她现在的待遇,或是羡慕,或是眼热,甚至是嫉妒。只有他冷若冰霜的说了一句,你不该来趟这混水……夏锦娴攥了攥拳头,将他说的那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正在着这尴尬的时刻,陈牧天出来解围道。“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最近宫中发生的太多事,难免他有些烦躁。”
关于宋逸成的事情,夏锦娴总是多了一分好奇,“可否告知?”
当朝皇子在上学期间并不能参与政事,除了学习,宋逸成还有什么可以忙的吗?见夏锦娴一脸茫然,好像对那件几乎轰动了整个京城的事茫然不知一般。陈牧天挠了挠头,道:“你难道不知七皇子的母妃被皇上卸去协理六宫之权还禁足了吗?”
什么?夏锦娴震惊,差点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宋逸成的母妃萧贵妃,她也听傅卿文说过,也是一位得宠的妃子。若是真是这样萧贵妃被削权,岂不是他也会受影响,怪不得。那红砖黄瓦的宫里是何其阴暗,她不得而知。宋明清将夏锦娴听完陈牧天一番话后的神情收入囊中,并不多言悠悠然便离开。夏锦娴离开学堂时,还在想着这事,走到门外等待接自己回府的轿夫前才回过神。“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话毕,孤身一人向夏府的方向走去。轿夫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大小姐的印象还是蛮不错。清水出芙蓉的一个小姑娘,难得的是骄而不傲,对于身边的下人们态度也是极好的。怎么才上了一天的学出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夏锦娴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失望之色这般明显,只独自走在路上时,早上原本喜爱的晴朗天空也变得刺眼了起来。她并不是一味的担心宋逸成,而是她自己。进入夏府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踏入的是一场权利的纷争。她现在又明白,原来位高权重的人一句话,人人羡慕的萧贵妃也会被削权,连带着身份高贵的皇子也会被牵连。前段时间大臣对他都还赞赞有词,如今恐也是人走茶凉的近况。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人想要又敬畏。陈牧天一直悄悄的跟在她身后,她没有发觉。陈牧天本想吓她一吓,但看她这么无精打采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便直接蹿到了夏锦娴的面前。夏锦娴回过神不耐烦道:“劳犯陈公子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鬼鬼祟祟的从我的背后跳出来?”
陈牧天也正如她原本料想的那样,脸皮厚极了。“这路又不是你夏家的,难道你走得,小爷我就走不得?”
若是平常可能夏锦娴早就跟他唇枪舌战了起来。只是为何听完了自己告诉她的消息,就……陈牧天皱了皱眉头。“你,心悦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