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行至皇子所里头的大通铺,冯女官虽是领头的,可万般事宜还是喜欢听一旁金嬷嬷的意见。因故,刚刚发生此事,她自然探询的瞧了瞧金嬷嬷,金嬷嬷见此,也倍觉无奈,点头示意着赶紧快些去。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众宫女在外头听着这声响,不由得有些担心。有些担心巫蛊跟自己扯上关系,有些则是担忧自己好不容易在外头买的胭脂水粉被弄坏了。“冯大人,金嬷嬷。”
禁卫军统领霎时便出来,紧接着立马就把自己面前的巫蛊摆到了冯女官的面前,她用指捏着那娃娃,霎时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果不其然,还真是在这皇子所里头搜查出来了。四周静的可怕,灵韵瞧着,心里面如擂鼓战战。怎么会……自己弄得巫蛊娃娃,怎么会到这儿来?而一边胆小的宫女压根都不知晓,怎么会如此?甚则几乎是快要昏过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跟巫蛊扯上关系。若是上头怪罪下来,不管究竟谁是幕后主使,恐怕这一屋子里面的人,都逃不了干系!“这是从哪儿搜出来的?”
冯女官言语冷漠,虽是问一旁的禁卫军总领。可是却依旧冷冷环视着面前众人,仿佛要把她们悉数扫视个清楚明白。冯女官手上拿着的巫蛊娃娃,上头明晰可见的,就写着皇帝的生辰!众人看到了,面色纷纷一变,仿佛近日来皇帝莫名其妙的病情,一下子也让人寻觅到了原因。“冯大人,这是下官在南边的通铺发现的。”
那禁卫军说的客气,在冯女官面前,自谦称作下官。可冯女官此刻无暇顾及这么多,冷漠问道:“究竟是谁?南边的睡铺,是谁的?”
“是奴婢。”
只见灵韵战战兢兢上前,冯女官顿时便扬起一抹冷嘲的笑容,“南边只有你一个人宿吗?还是……”一边的人都不说话,平日里头灵韵作威作福惯了,南边的大铺一直都是给她睡的,素来都没有人敢去相争。断然没想到,今日居然也成了一件利好的事情。“是……只有奴婢一个人。”
灵韵诺诺称是,紧接着冯女官便下了令。“赶紧的,把这人给我押下去,等候主子处置再发落!”
灵韵倒也没有多言,整个人不似旧宫人诉说的一般,一等到逮捕就跟疯魔了似的。她只是微微一怔,整张脸也显得苍白些许。“皇子所里头查出来这样的事情,目前来说还不清楚你们有没有共犯。如此,这段日子,各位还要好好地注意注意。若是被查出来,跟巫蛊有什么干系,恐怕……”冯女官此话一出,面前众人皆闻言变色,大家伙惊得不行。生怕下一个因为巫蛊之事,而让自己白白的就送了性命了去。夏锦娴却依旧还是镇定自若,看着面前的冯女官,最终笑着道:“奴婢等皇子所的人,定然会用心好好地帮助冯大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若有需要助力之处,皇子所众人,皆听冯大人的差遣。”
冯大人虽然久居内宫,不似后宫中的丫鬟婆子一般,别人单单只是说话的语意,她们都听得明白,也全然能辨个清楚。但此时,她却也还是听得懂一些首尾的。只不过,听着夏锦娴这番话,她只是轻声点头不语,心中却想着这个女官倒是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有城府一些。如此大事,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仿佛是丝毫不怕后续事责的模样。似乎……想着全身而退,冷然旁观。夏锦娴接着便道:“我们到时候会好好的听您的差遣的。再怎么说,我们也都相信,自然主子和大人您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这话倒是把自己择了个干净!“冯大人切莫觉得惊讶,咱们皇子所虽然是皇子公主教养的地方。可是说句套近乎的话,咱们的跟前朝也还是称得上一点关系的,也跟后省的管理自然不同,但若有需要帮助。冯大人就过来差遣我们便是。”
金嬷嬷看着这一切,心下仿佛有触及。可依旧没有多言其他,一行人等浩浩荡荡便径直往外头去了。寿康宫内,帷幔一旁的鎏金香炉氤氲出了丝丝缥缈的烟雾,太后噙着笑,风淡云轻的说道:“天儿也快入秋了,哀家这殿里头,也着实是需要一点熏香了。夏锦娴那丫头制的香不错,改日再让她过来给哀家好些弄上些。”
金嬷嬷何等聪慧,哪里听不懂这话头。“太后娘娘您要熏香,那小丫头肯定喜不自胜。能够为太后娘娘制香,是她何等的荣幸啊。”
“她今日倒是做的不错,哀家倒是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蹿出了一个灵韵出来。”
金嬷嬷语意踌躇,“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夏姑娘做的?”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是她,她能够把这事儿都给择干净,把这浑水都倒到别人身上去,也是她的本事,若是不是,能够置身事外,全然洗了个干净倒也是不错的。”
如此看来,自己倒真没有看错人。太后冷冷一笑,想到老二和小七二人,倒也明白他们二人怎么会争着抢着要这丫头了。“可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也不知会进展到什么地步。”
金嬷嬷有些不明白:“太后,您是说……”“哀家想着,只要皇帝没下旨意,咱们也都还是有好一番戏看。”
太后只是浅浅一笑,不再多言其他。语罢,她侧首只吩咐着下面的人,让金嬷嬷赶紧去叫皇后过来,再商量商量,后头的事儿究竟应该怎么做。“查的怎么样了?”
太后微微蹙眉,冷眼盘问着座下的皇后。“回禀母后,这件事儿完全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那太和殿的冯女官,今日带着人一同把皇子所搜罗了个干净。果真,在那里头把巫蛊娃娃给搜出来了。只不过,是在原先的一个小小的掌事宫女身上搜出来的。”
“砰”的一声,太后便冷然道:“这件事情,传的宫里面满天飞,谁都能够知道。可你也不仔细想一想,为何这好端端的,她一个小小的掌事宫女,怎么有这个本事?”
皇后被太后这番言辞说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的,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接着,只能够跪下来低沉的请罪道:“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母后切莫怪罪。”
“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虽说可能在皇子所里头权柄稍微多些,左右也不过是少干些活计,却如何有这个胆量把这么大的事情都给盘算好?皇后啊皇后,众人在这外头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是这个小宫女做的,可是你仔细想想,她一个小宫女和皇帝没冤没仇,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呢?”
皇后一下被诘问,整个人一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倒也不是,说她平日里面没主意,只不过她这婆母是个厉害的。若是自个,背着她又做了什么其他的,兴许又要被她斥责一通。表面上,是把后宫的权柄全部归于自己,可实际上,是把这烫手的山芋悉数给了自个儿吧。“你请先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到时候若有什么其他的,赶紧过来回禀哀家,哀家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玄虚!”
太后语罢,心中却是在思衬着。若是这件事情,到时候又和夏锦娴有关系,中间多少难题,也只能由她来好好解决了。夏锦娴啊夏锦娴,哀家倒是要再看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躲过了这一次的风雨,下一次,究竟还有没有那么好命。太后想到此,整个人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然的笑容,倒是让一旁的皇后瞧着,心中稍稍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