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到底还能够得意到什么时候!”
一踏足自己的府邸里头,宋明清就脱下了大氅,将其狠狠的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语气暴怒,整个人的脸都是气的铁青。握拳之时手上露出的青筋,无不彰显着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怨怼!夏如梦在一边看着他抱怨,一下子不好上前去。须臾之后,才这在后头柔声安慰说道:“殿下,您切记不要再忧思了,这般动怒对您的身子也不太好。”
“眼下让我如何能够不忧心?他倒真以为自己打了胜仗,便什么都不怕了吗?我呸!不过就是一个任人利用的棋子罢了,用完便是弃之如敝履,当真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
夏如梦在一边噤声不语,想来也是知道自家夫君的脾气,更明白他因为这件事情心中闷闷不快。见她不语,宋明清便冷然蹙眉说道:“既已如此,你能否有什么法子想出来?”
“妾身想着,既然他如此得意。咱们先不从朝堂上动手。如今他一回来,朝堂之上的风向自然往他那倒。这朝堂上的事情,想来是拎不清的,若是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反而是王爷您深受其害。”
“那你说些怎么办?”
纳了她这么久以来,宋明清大抵对这个侧妃也微微有些看重。不知怎么回事,问起朝堂上事情的应对之策,她倒也是能对答如流。如此一来二去之下,宋明清对他心下倒也有些慢慢敬佩起来,慢慢的也并不觉得她是像其他宗妇那般,目光清浅,糊涂短视。“那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就从咱们那那个长姐身上下手吧。”
夏如梦微微一笑,浅露贝齿,似是藏着无穷无尽的玄机一般。“从你那个长姐身上?”
听完,宋明清若有所思起。夏锦娴?莫不是……想了想之后,犹豫片刻,眼下也只能从她身上下手了。夏如梦微微颔首,并不多言明,一旁的宋明清见着她这副模样,若有所思了片刻,紧接着“噢”了一声,似是明白了许多东西。他最终扬了扬手说道:“若是他知道了,你那个姐姐当初害他的事情,指不定会如何。予心上给他重要的一击,才是最有效的!”
夏如梦微微点了点头,扬起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嘲,能够扳倒夏锦娴,她心中便是雀跃万分。她可是从来不管什么姐妹情谊的。当时,夏锦娴也是为了不嫁给二皇子,把自己推出来罢了,也并非真心实意的帮自己。娘亲说得对,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真意的人,不过都是为了利益考量罢了。因为选择让自己嫁给宋明清,于她而言,是更好的选择,所以她才会这么做。如若不然,她自己也打包票,夏锦娴是万万不会帮助自己的。夏如梦并不看重这所谓的爱情。只不过,一想到有女人得到了自己丈夫的宠爱,但是并非自己,她便有些恨恨。尤其当自己知道了,二皇子心下挂念的女人是夏锦娴之后,她整个人心中都有一些怨毒。长姐平日里头装作一副贤良模样。当时,还力争让自己嫁给二皇子,自己还真的以为她有多好心。可在新婚之夜,自己听到了宋明清在呢喃着夏锦娴的名字之后,整个人愈发不由得更加恨恨起来。这个女人,不仅夺去了自己丈夫的宠爱,还当作是馈赠者一样的施舍自己?原本纵然没有她,王妃之位,自己也是势在必得的!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如何能忍得!她墨眉微挑,夏锦娴,我就看着你,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入这地狱里头,万劫不复!耳畔宋明清的声音倏忽响起,“好!我便去找他,我倒是看看他如何看待我给他的惊喜!”
语罢,夏如梦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噙着笑淡淡点头,冷笑旁观的模样。宋逸成的府邸之内,他拂琴自坐,在西北多日以来,他都顾不上弹琴。一回来,这份闲适心情便有了。琴音在手指的余绕之下,变得格外的动听起来,一曲高山流水唱罢,旋即又紧接着开始弹起了另一首闲适的曲子。因为西北战役得胜,整个人放松了不少,皇帝也特意赦免他这几日不用亲自去上朝。不用便不用吧,于此,他应承了下来,在外头吃了这么久的风霜苦雪,也的确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七殿下,二殿下求见。”
宋逸成微微有些发愣,心下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过来找自己?少时,只见宋明清站在外头,他微微俯身,便请安着说道:“原来是二哥驾到,有失远迎,还希望谅解啊!”
“哪里哪里,七弟如今得胜归来,理所应当是整个国朝的功臣,事情多的很。我突然造访,却不先说一句,倒是我冒昧唐突了。”
“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二哥说这样的话,那可就是折煞我了,不知二哥今日特地过来,不知有何事?”
宋逸成轻声浅笑着,只见宋明清淡淡挥手,吩咐后头的人把自己准备好的盒子先给带上来,须臾之间,这里头的东西就被送到了宋逸成的眼前。看着面前的锦盒,宋逸成微微有些发愣,仿佛不解是何意,淡淡垂首,“这是何意?”
“二哥我知道七弟辛苦了,在外面打仗也是累的不行,今日过来,自然是要给你一个礼物罢了。”
“礼物?”
只见宋逸成微微蹙眉,仿佛有些不解,这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又让宋明清称之为礼物……打开锦盒,赫然就是几张纸张在里头,这一下子,倒看的宋逸成有些疑惑不解,颇为意外的说了一句,“这是……”这东西,也可以称作是礼物吗?其中的玄机,又究竟是在哪儿?“七弟曾今被陷害,因为香料的事情被父皇囚禁到了西边的宫所里头,如今二哥仔细想来,满满的都是替你感到遗憾跟惋惜的。”
宋逸成勾嘴冷笑,似是有意问道:“不知二哥怎么就如此相信我,认定了我是被冤枉的呢。”
宋明清在一旁早就已经想好了措辞回答,“七弟是定然不会做出有害父皇的事情来的,不是吗?”
他语意淡淡,宋逸成听了,只觉他回复的巧妙,若自己回答稍有不慎,才正是给自己留了个坑跳下去呢。若是自己不应承,恐怕,又是被人抓住了话把。“这里头,写着的,就是当日在父皇寝殿里面伺候的人,里头都写着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尤其是……”他接过话头,淡淡一笑,“尤其是当日那个元定,你自然是要好好的查查的!”
元定?宋逸成蓦然眸子都已经睁大了,显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提起元定来。这一切,他又是为何知道的?究竟是谁告诉他的……他微微咋舌心惊,整个人眉目微蹙,可是宋明清仿佛很满意他的这一次效果,含着笑容快步走了出去。想来想去,这个写着元定名字的盒子,会是在他的心里面,起到一个不言而喻的作用吧。自己就要看一看,到时候,他还怎么把这些事情给摆平。又或者说,待他查到了夏锦娴是幕后主使之后,他又应该如何处理这千思万绪的事情了。宋明清不再多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整个人笑了笑,脑海当中开始预设二人因为此事争执的模样。如梦到底也还是做了夏锦娴这么多年的姐妹,对她颇为了解,霎时间之内,便也能够找到他们二人致命的弱点。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果然是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