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长子,来日啊,可恐怕就会威胁到这所谓的正主地位喽。”
“嘘!你们快别说这样的话了,若是让人听见了,那多不好,又要说你们造谣生事了。”
一群宫女笑的嚣张,心里肆无忌惮的揣摩着夏锦娴要嫁给宋逸成的所有心理活动。他们一群人等,就在这角落里头细细地嚼着舌根,肆无忌惮的畅谈着夏锦娴的遭遇,仿佛也在心里头暗暗地预示着,自己将来会嫁一个什么人。苏依兰则在家里面恨不得咬牙。无论怎么说,自己毕竟还是有些气愤的,既然跟当日自己丈夫嘴边下意识叫喊出来的那个名字的女子,就这么同处一室,共侍一夫,终究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她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只觉得自己在鸠占鹊巢的感觉,总觉得这个王妃的位子,是属于那个叫做夏锦娴的女子,是自己霸占了她的丈夫一般。她只觉得郁郁不可言,拼命的想让自己把这个想法给制止住。可却不知为何,心里头总归还是有些不太舒爽。连带着好几天,看所有事情都看不惯,却又不好跟别人说。若是别人洞察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是因为夏锦娴要嫁进来一事而生气,被冠上“善妒”的名声,那自己就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才嫁到这七皇子这没多少日子,若是被人冠以这样的名声,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自己。而整个夏家,想来是实打实的高兴。毕竟,夏锦娴能够嫁给宋逸成,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肯定也是一桩比较好的事情。夏府里头,准备的是热火朝天的,是年迈的夏老太太,她更是吹着口哨,准备着自己给夏锦娴的嫁妆。一旁的柳仪梅看了,心中虽然恨恨,可是却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女儿时运不济,若是二皇子依旧得宠,但还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嘲讽大家伙一番。你的女儿纵然是嫡女,纵然高贵,又怎么样,不过只是做了个侧妃罢了。不,眼下二皇子带病在家里头休养,虽说是休养,可是个中原委,大家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如此一来,自己心里虽然恨极气极,可是也只能够承认如梦就是这样的命,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了。于此,也就失去了嘲弄她们的机会。柳仪梅无奈,淡淡垂眸,只能够继续帮着他们一起收拾夏锦娴的嫁妆,看着这一箱又一箱的华贵之物,从自己的眼前就这么晃过去。她心下虽然恨恨,却也无法多言。眼看着东西要收到尾了,夏老夫人便上前去递给了傅卿文一些地契银票,轻声的解释道:“你也别委屈,眼下娴丫头虽然只是嫁给了他做侧妃。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嫁给了七皇子,也算有了个着落,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的谋划谋划便是。你让娴丫头放心,咱们夏家,都是站在她身后!”
夏老夫人语罢,又望着一旁的嫁妆,不知为何,突然又开始提起。“若是其中有委屈了娴丫头的地方,也要她自己好好的想想。若是缺了什么东西,跟家里面提就是了!”
傅卿文笑了一下,说道:“娘亲的这番心意,儿媳觉得足够了。若是娴丫头还因此说什么不够之类的话,那真的是不懂事了。母亲既然拿出了这份心意,儿媳就知道,您是疼娴丫头疼得紧的!”
的确,夏老夫人拿出来给她添妆奁的嫁妆。有良田数顷,更是有好几个大庄子,山林果树也有好几处。一年下来,这些东西都够一个士族人家十几年的吃穿了,哪还有说不够之理?不过,夏老夫人竟然拿得出手,也说明,这只不过是他私房当中的一部分罢了。看到这场景,让一旁的柳仪梅恨得的咬牙,却也无法挡住这浩大的声势。她心中只气恼,自己的女儿出嫁,怎么就没见他们出这么大手笔。柳仪梅即使心中充满恨意,却又无法直言。自从二皇子失事,自己在整个家里头说话,也没有多少分量了,比起之前的地位,更是落了千丈。想来,闲暇时刻,夏府里面的丫头婆子,肯定都在背后笑话着,当日不过是一时得道罢了,不过区区几日功夫,就又重回了那落魄模样。她听了这话,虽然心头恨恨,可是却也只能无奈垂首。夏锦娴嫁给了七皇子,自己的确心有不甘。也就只能够在心中恨得咬牙,又盯着一旁的嫁妆看了看,不由气恼。当日,如梦嫁给二皇子的时候,他也是圣眷正浓的皇子,可如梦从来没得这么大的嫁妆,想来,是整个夏府从来没有瞧上过他们母女俩吧。“好了,要是收拾好了,就都放到一块吧。”
夏启明说着这话,他语意模糊,只顿了一顿。就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几箱嫁妆,其实心里大约还是有一些痛心的。他平日里头,素来不喜欢用儿女婚姻之事做交易,如梦是这样,锦娴也是这样。一桩桩一件件都沦为了权柄的工具。这些,都的确和当年他的期待有一些落空。一旁收拾着的掌事嬷嬷,就美滋滋地在一旁看着,最终顿了一顿,才轻声地禀告说道:“主君,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待到大小姐出嫁那日,这些东西抬出去便好,想来到时候大小姐一定能够风风光光的出嫁的。”
“辛苦你了。”
夏启明眉意淡淡,语意当中听不出喜悲,却微微颔首,望着面前的嬷嬷。“没关系,能够好好的把这些事情做好,也是奴婢们的福气。”
说完,一旁的嬷嬷自顾自笑了笑,“想当年,大小姐在府里面的时候还那么小,后来虽然流浪在外头。不过,好在也找到了,是个有福气的。又嫁了这么好的郎君,到时候,便是坐着享福的人了。”
夏启明微微一笑,视线落到远处,不多加言语,只盯着大厅外的那一株青松,过了许久,方才淡淡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