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娴整理了一下情绪,上前迎接宋逸成,她笑着想要从他的手中接过长弓,她的手刚碰到长弓,便被宋逸成躲了过去。她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见宋逸成如此便以为他在闹脾气,想要挽住他的手,谁知他居然不动神色躲了过去。一时间夏锦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宋雨琳一身短式的骑装蹬蹬的跑过来,停到了宋逸成面前,竖起拇指夸道,“七哥真厉害!我也想像七哥一样厉害。”
见来人是宋雨琳,宋逸成也没有好脸色,瞥了一眼宋雨琳呛道,“连马都不会骑,就想像我一样了?”
言罢,拿着长弓走到席位上喝水。宋雨琳摸不着头脑望着夏锦娴,问道,“你和七哥吵架了吗?他今天怎么跟吃了火药一样,说话这么冲。”
先前在生气也不会给她甩脸色。“嗯。”
夏锦娴低着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宋逸成背影渐行渐远。宋雨琳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的瞧着夏锦娴,道,“那些风言风语不会都是真的吧?你当真劝七哥收了那个什么秋儿?”
夏锦娴无奈垂着头,无疑是变相的承认了宋雨琳说的。她再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也没有想到几日的功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这也怨不得太后要给她下马威。宋雨琳恨铁不成钢拍了拍夏锦娴的头,若是可以她当真是将夏锦娴这个脑袋给打开,看看她脑中到底是装了什么。她拼命的深气,疯狂压抑住自己要打开夏锦娴脑袋的冲动。“起身这都是误会一场。”
夏锦娴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的绣花鞋,先前她实在是太冲动了,她太急功近利了,保护庆秋的办法有很多种,也不一定要将庆秋放在宋逸成跟前才能保住她的安全。宋雨琳扭过头见宋逸成坐在一侧喝水,眼神还停留在此地,连忙是拉着夏锦娴往他那里跑。谁知道当她拉着人靠近时,宋逸成居然起身,翻身又上了马,冲着草原奔去。夏锦娴心徒然刺痛,她收回宋雨琳的手,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席位。坐在位置上,淡淡候着,顺便想想该怎么去哄宋逸成。心里回转千回,想了好几个计策,谁知宋逸成根本就不给她机会。等到时辰到了,她想要上前找宋逸成时,苏依兰又半路杀了出来,半推半就的把宋逸成推走。她刚想要阻止,却被太后一计横刀看得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结果不出所料,狩猎最多仍然是宋逸成,宋清明位居其次。皇帝坐在位置上,喘着粗气笑道,“不亏是朕的儿子啊!当真是厉害,来人给朕好好赏。”
他的话语一落,几位太监端着几个玉盘走了上来,玉盘上琳琅满目都是银子,其中最为刺眼的是正中间一张令牌。那一张令牌在手,便能调动皇宫内一万的锦衣卫,连同宫外的十万精兵,这一切都是皇帝征战沙场中留下的。夏锦娴瞧见令牌便知晓这是皇帝在假公济私,按照往年奖品之中并无军令。众人见到那张军令,神色各异,宋逸成那一派的人脸上尽数都带着喜悦,而站在宋清明那边为数不多的人,脸上尽是阴翳。这个军令一出,储君之位便再无任何悬念了。宋清明瞧着那一张军令,衣袖下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眼神徒然有些猩红。他身边的余党见他身上杀意流溢了出来,连忙上前唤住他,小声的劝道,“二皇子不要冲动啊!”
太后瞧见那军令,面上也露了喜色。但很快敛起了脸上的喜色,意味深长的看着二皇子,眼神中的含义在明显不过了。太后在提醒着他事情已有了定局,让他不要再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了。宋逸成半跪在地上,亲手接过了那个玉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令牌系在腰带上。重臣拱着手围绕着宋逸成不停的祝贺,笑道,“虎父无犬子,太子有当年皇帝的风范啊!”
一声接着一声的祝贺,一声比一声还要大声,听得旁边的宋清明黑了脸。“好了,今日就到这里结束吧!朕吩咐了让他们驻扎,今晚便在这里将野炊吧!”
皇帝脸上带着喜色,望着草原之上年轻有为的人们,心里越发欣慰。太后闻言,上前劝说道,“皇帝啊!这外头风大,你身子刚好,怎么吹得了风呢?”
皇帝摆了摆手,背过手笑道,“无碍无碍!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能不能熬过这个春天也难说。”
言罢,有些无奈的望着草原上驻扎的人,心里有些惆怅。众人散了伙,夏锦娴没有了拘束,带着冬青去寻找宋逸成的身影。可找遍了整个草原也没有找到。“主子,有什么话回东宫在跟天子说吧!你看着我们都走到了男子这边来了,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会被拿来大做文章的。”
冬青及时的拉住夏锦娴,带着她往女眷那边走。结果偏生是遇到那句话,在你想要见他的时偏偏就遇不到,不想要见他的时候,他又刚好出现在你眼前。刚转过身,夏锦娴便看到大步走来的宋逸成和陈牧天,两人同时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有什么话你要跟我说吗?”
宋逸成处在阴暗处,从夏锦娴这儿看去,脸上一片阴翳。夏锦娴大步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结果却被人给甩开。宋逸成低头瞥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寒意,在无昔日柔和。“你说的我都会如你所愿。”
言罢,不等夏锦娴说话,径直走到营帐之中。夏锦娴无力的看着宋逸成的背影,心里开始害怕。“主子,我们先回去吧!外面风大,还是回营帐中等吧!”
冬青察觉到了两人气氛诡谲,出口打破了僵局。只见夏锦娴步伐沉重的走回营帐之中,脑海之中一直回想着宋逸成那一句‘如你所愿’宋逸成那边托人给夏锦娴和苏依兰分别送来了烤肉,每个人重量都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原先见到烤肉时,夏锦娴还满心欢喜,但不知是谁多嘴了一句,太子妃那边也有后,夏锦娴心情越发低落。“你现在给我的,跟给别人的一样了吗。”
夏锦娴望着那盘烤肉,没了胃口。夏锦娴等在营帐外许久,结果没有等来宋逸成的人,反而是等到了太后的人。“太后让奴婢带话给您,今儿你便跟东宫的人一块回去了,她有太子妃作陪了。”
大宫女将话带到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夏锦娴松了一口气,想到不用在太后跟前伺候,倒也松了一口气。“主子,可以回去了!我们今儿是随太后的车,还是跟东宫的车?”
冬青手里端着一盘烤肉,适时在跟前伺候。夏锦娴望着外头篝火,回道,“随东宫的车。”
外头篝火在她的眼前一点点的熄灭,直到全部消失后,夏锦娴方才动了身。冬青在前头踢着一个灯笼为夏锦娴引路,小心的走到马车旁。宋逸成早早伫立在马车旁,见到她人来后方才上了马车,吩咐马车离开。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猎场。一回到东宫后,夏锦娴一直想要抓时间去跟宋逸成解释,但他不是生病就是有事务需要处理,半点机会也不肯给夏锦娴。没有办法,夏锦娴只能在院子中等他来。结果没有把宋逸成盼来,却盼到了宋逸成要收李庆秋为通房的消息。夏锦娴的碗筷掉落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转过身子抓紧了冬青的手,说道,“你说一遍,太子要纳谁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