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取过画像后,头也不回的直奔养心殿,将画像交给了萧柯,细心的交代他,一定要亲手交给宋逸成后,方才一步三回头的折回坤宁宫。“主子,冬青将画像给萧柯了。”
冬青随即折回坤宁宫将事情禀告给了夏锦娴。夏锦娴点了点头,疲倦坐在藤木椅上歇息。她闭着眼睛捋着来龙去脉时,居然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冬青,皇上那边可曾有过动静?”
夏锦娴望着外头昏黑的天,连忙将冬青唤了进来问话。冬青摇了摇头,揣摩着夏锦娴的脸色说道,“皇上早早就回了养心殿,一直到现在还未出来。奴婢刚刚去问了萧柯,萧柯说他亲手将画像交给了皇上了……”“奴婢怕皇上是提前知晓了明心一事,所以有意压下来。还有,这是言岑让人拿来过来的信。”
冬青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薄薄的纸张递给了夏锦娴。夏锦娴细心的打开,看到上头的内容,眉头徒然一皱。“人证物证尽被销毁。”
夏锦娴喃喃了许久,心里大抵有了数。果真像她猜忌的那般,明心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操纵着她。若不然就凭明心在宫中不清不白的身份,能使唤得了谁,替她卖命?“冬青,你让孤影好好去查查,看看明心背后到底藏着哪个大家?”
夏锦娴指尖轻扣着桌面,不使发生轻响。冬青闻言,脸色有些为难道,“主子,孤影自从皇上回宫后,就许久没有跟我们联系了。”
孤影在宫中素来都来去自由,手中揣着夏锦娴给的命令,出宫也方便的很。夏锦娴无心禁锢她,任由她在京城中四处游荡。但孤影做事妥当,每个月初一跟十五都会来宫中,告知夏锦娴一些京城中的趣事跟密事,好让她在这宫中得一个趣儿。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少有。“主子,这几日见你事务繁忙,西宫那些个秀女的事就够你忙活了,所以奴婢斗胆不告诉你。”
冬青本以为孤影只是在外头逍遥的忘了时日,可现在想想着实不对劲。夏锦娴心头咯噔跳快了一拍,隐隐觉得不对劲。算了算时日,宋逸成也已经回来快一个月了,正好是月末回来的,就算是有要事缠身,她定会写书信告知自己,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冬青,去问问淑云,看看有无见过孤影。”
夏锦娴只能寄希望与淑云,平日中淑云跟孤影交好,书信比跟她逗趣的信件还多。“是!”
冬青点了点头,大步往淑云的房中走。谁知刚走出门口,就瞧见了淑云火急火燎往这边赶。“淑云,正好我要去找你。”
冬青话还没说完,淑云就跑进内室之中。冬青见淑云脸色苍白,急忙紧随其后,走进了内室。“主子,不好了!明心姑娘忽然上吊了!好在绿茵发现的及时,及时剪短了绳索,护住了她的性命。”
淑云鞋子上尽是灰尘,头发上的发髻也跑的有些凌乱了。夏锦娴手中的茶杯猛地落在了地上,惊道,“什么!明心上吊了!”
淑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淑云,领路!”
夏锦娴抬腿迈过地上的碎片往月牙宫中。心中暗叫不好,谣言与她上吊一事相隔不过三日,想来此次是冲着她来的。若是如此……夏锦娴抬眸望了一眼前头的淑云,衣袖下的手暗暗握紧。她相信淑云绝对不是碎嘴之人,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下淑云。夏锦娴刚走到月牙宫前,便瞥见了外头守着的萧柯。“皇后。”
萧柯见到来人是夏锦娴,连忙抱拳恭敬的喊道。夏锦娴微微颔首,举步走进殿内,绕过屏风,方才瞥见了满脸苍白的明心。伫立在明心跟前的宋逸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瞥了她一眼,随即不动神色的挪开。眼神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皇上,明心无脸在留在人世了,你就让明心去了吧!”
明心见到来人是夏锦娴时,沙哑的说道。没说几句,明心忽然捂住嘴巴,剧烈咳嗽了起来。宋逸成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忍,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替她顺气。“明心,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你为何想不开?”
宋逸成蹙着眉头,柔声问道。生怕声音大了,吓着了明心。他那小心呵护明心的模样,让一侧的夏锦娴微微蹙眉。“皇上,明心想不到皇宫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当日属实是冲动了,才做出以死相逼一事……可那也是我心系于你啊!可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嗤笑我,指着我脊梁骨骂我!皇上,你且让我去了吧!明心不想在活在被万人唾骂的人世之中。”
言罢,明心又剧烈咳了起来,捂着嘴的手帕尽数染红了血丝。明心苍白的脸色衬托得她脖颈处的红印越发明显。夏锦娴倒是听明白了明心的意思。她是因为宫中与京城中的谣言方才决定要上吊的,这其中字字句句都是冲着淑云而来。当初在月牙宫中,除了明心跟宋逸成二人外还有淑云与萧柯,但萧柯守在门口,不可能听得那么清楚。宋逸成估计明心的颜面,不可能将她所做的事情传出去。这排除来排除去,也就只剩下了淑云一人。而淑云又是自己的人,这摆明就是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吗?让宋逸成误会自己,有意传播这些事情,想要毁坏她的名誉,恶意中伤明心。“明心姑娘,清者自清,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的性命呢?”
夏锦娴不咸不淡劝着,语气完全没有感怀之意,有的倒是逢场作戏。明心像是刚瞧见她一样,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给她行礼。“明心姑娘,身子不适,就不必行礼了。”
夏锦娴可受不起她的礼,几步上前摁着她的肩膀。明心倒也像是要跟她执拗上了,身子不停发力,想要挣脱开夏锦娴的手。“皇后娘娘,这本是我与皇上闺中密事,这传出去了,我哪有这个脸在宫中呆着。”
明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猛地推开夏锦娴跟宋逸成两人,朝着柱子冲了过去。好在宋逸成反应快,立即搂住她的腰身,劝道,“明心,朕自由办法让他们能闭上嘴。”
明心哭的浑身没了力气,眼前一黑晕倒了在宋逸成的怀中。夏锦娴瞧着这一幕,不由赞叹明心当真是好演技。这一出实在是精彩。若非是她提前知道她是无脸人一事,倒是真的信了她,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连带着一笔勾销。“皇上,你还是将明心姑娘放置在床榻上吧!这样兴许还舒服一些。冬青,你去太医所寻个太医过来。”
夏锦娴抬了抬手,吩咐冬青前去寻太医。冬青动作极快,很快就将太医带了过来,几人守在床边淡淡望着明心。夏锦娴环着手冷冷的望着她,问道,“太医,可曾查出她有什么隐疾吗?”
她就不相信了,每一次发病恰到好处,每一次都有意无意能晕在宋逸成怀中。“回皇后娘娘,恕微臣无能,没有办法查出她的祸根。兴许是心病,微臣无能为力。”
太医恭敬回答道,答完后替敷衍开了几幅补药给明心,随即拎着包匆匆离开。心病二字皆是在于个人,若是明心想好,随时能好,若是她不想好,一辈子也好不的。心病二字高深莫测,但若是细想也能明白其中的门道,明显是齐太医不想要搅和后宫的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