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夏锦娴便吩咐冬青去交代那些个答应不用过来请安了,省的她们过来将她脑袋吵得嗡嗡作响。夏锦娴将半截手指摸上了花粉,将它藏了起来。等到中午寻了一个时间,夏锦娴带着冬青趁热打铁再次光临冰库。此次门口禁卫军存了心思,将两人拦截道,“皇后娘娘,卑职几个跟你一块进去吧!”
昨日冬青将夏锦娴抱出来那一幕着实将他们几个都给吓到了,为此还挨了一顿罚。想到昨日黑着脸的萧柯,几个禁卫军不寒而栗。夏锦娴正好也有此意,此次她们前来,为的是让孤影入土为安。但单单凭借她们两人的力气,很容易将孤影身上新增的疤痕露出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如此,你们去寻一个架子,等会帮本宫将人抬出来。”
夏锦娴淡淡伫立在原地候着他们的工作。禁卫军几人面面相觑后,寻来了架子,跟着夏锦娴往冰库中。禁卫军几人看到冰床上的女尸时,胃里依旧翻江倒海,他们忍着恶心将她搬上架子,同夏锦娴一块将她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埋了起来。一人给了一袋碎银子,权当是感谢他们。夏锦娴垂着眼眸将孤影埋葬之地的杂草处理干净。淑云取来了一个漆黑的食盒,将盒中的瓜果取了出来,放置在地上。末端还藏了一壶茶酒,淑云红着眼睛,将白酒倒在了杯子上,将她放在了孤影坟上。三人望着孤影眼泪汪汪,平日四人成对,谁知今日有一日进了坟墓,而她们三人伫立在阳光下。夏锦娴见天色已晚,夜间在宫中逗留不便,起身带着几人离开。孤影的尸身尘埃落地,夏锦娴心中悬着的第一件大事落了下来。第二日天还未亮,言岑又令人带了信件过来。淑云熟络的将信件给夏锦娴拿了过去,她虽也很想知道言岑的消息,但言岑那些个龙飞凤舞的字可不是谁都能看得懂的。夏锦娴接过书信时,心里咯噔跳快了一怕,心中暗骂言岑这个执拗的家伙。她都劝他收手了,他怎么还非要往北河镇的事情里头钻牛角尖。夏锦娴将书信打开,一字一句读着,书信中纤细介绍了明心当初遇见宋逸成的地点。北河镇处处都有山河,其中河湖最多,一般的出行器具都是船只等。当初宋逸成一行人包了一只大型的船只准备渡江,明心也在船只中为几人抚琴。可谁知刚行使到了湖中央时,船只上忽然有人起来造反。危难之间,明心冲出来保护了宋逸成,才让躲开了那些黑衣人射出来歹毒的暗器。夏锦娴淡淡将书信收了起来,大致也明白后续发展的走向。宋逸成对明心义无反顾出来保护他有所动容,加上那一张跟庆秋一模一样的脸,让宋逸成心生不忍,排除万难将带她回了皇宫之中。明心耳边处的伤口就是在那时形成的。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是宋逸成写信亲自告诉她,当时她没有细想,权当是那姑娘一身江湖侠气。可第二次听说时,难免会下意识的去追究细节。这其中端倪之处有许多。如宋逸成身边跟着的人是陈牧天,按照陈牧天的性子,不可能会放任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上船。孤影易容术极其精湛,甚至能瞒过宋清明。不可能到了民间,连一个守卫也瞒不过吧。再者以他陈牧天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连宋逸成都护不住。眼前这一切都来得十分蹊跷,夏锦娴揉了揉额头,十分烦躁。她越了解明心,越觉得明心从头到脚都是疑点,她就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一样。连同北河镇船只上的那一出舍身相救的戏码,在现在看来也蹊跷的很。“罢了罢了!”
夏锦娴越想心中越是烦躁,起身将信件丢掷在了火炉之中,尽情的望着她燃烧。冬青见夏锦娴脸色不对,连忙上前斟茶,随即问道,“主子,这一次言岑又写了什么?”
夏锦娴扶着额头,无精打采道,“写了明心与皇上相认的细枝末节。”
冬青听到明心二字,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她瞧着夏锦娴脸色不好,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免得戳到了夏锦娴的痛处。“冬青,写信给言岑,告诉他,若是执意在调查明心一事,那日后他与我便形同陌路!”
夏锦娴无奈的说道,孤影无故被杀害,对她造成的创伤已经够大了。她不愿意在看到身边的人,为了帮她而遭遇不测。冬青见她眼神坚定,自是明白夏锦娴并非是在说笑,她真心不愿意言岑陷入京城这场风波之中。就单单拿孤影一事来说,她的武功远远在她们之上,最后也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夏锦娴有心想要调查,却也困难重重。最后还是靠着齐太医,猜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想要找到凶手的话,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主子,我明白。”
冬青应下,不光是夏锦娴这么想,她也是这么想的。她也不愿记忆中那个身材单薄的少年也陷入风云之中。夏锦娴轻咳了一声,她的身子依旧剧烈烧。她纯属是靠着意志才撑到了现在,将言岑一事交代完后,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昏迷之前,不由的感慨她的身子是越发虚弱了。等到再次醒来也是两日后了,烧尽数已经退了。“主子,太后托人给你带了一句话,让你醒来之后,到她那福寿宫去,她有话要与你说。”
淑云一边喂她喝药,一边小声提醒道。她虽不想让夏锦娴去,但这毕竟是主子的事,她一个做下人的也能看着。“嗯,你替我换身暖和一些的衣裳。”
夏锦娴身子虽虚弱,但脑袋却十分清醒,她早就料到了太后那一只老狐狸,定然会找个机会将她寻去,来探了探她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