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巍州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又吐出来,反复几遍以后,逼着自己换上一副还算温和的面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宁瑶嗤之以鼻,“‘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跟她只是玩玩’……天下男人是怎么做到统一口径,都喜欢用这一套说辞的?”
苏巍州颇为头疼,低低地,半声轻叹,“我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吧……”本着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苏巍州向宁瑶解释了他的手下擅自抓了玲姐,以及之后他知道宁瑶找来容轩帮忙,又起了利用谢玲失踪的这件事来离间她与容轩的心思……听他说完,宁瑶心里的凉意不亚于方才。特别是想起那晚,苏巍州满脸柔情的抱着她,说什么她被容轩利用了,说容轩就是想挑唆他们二人的关系……她心里就刮着阵阵阴风。不知不觉间,她的苏大哥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着她撒谎了。细思极恐……谎话说得如此熟练,只怕不是第一次。他还隐瞒了她什么呢?宁瑶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她心里喘不上气的堵得慌,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僵冷的问,“离间我与容轩?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他的关系还需要你来离间?”
苏巍州默了片刻才答,“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容轩因为你的缘故,吃了江晨几颗子弹,后来又为你家里做了那么多事,只怕在你心里,觉得他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可我不想让你原谅他。我想要你讨厌他,和我一样讨厌他。”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最后,“所以你欺骗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去伤害他?”
“没错,” 苏巍州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我想让他痛苦……其实之前我有的是机会杀他,但是回头想想,挺没有必要的……”他眼神都变了,周身笼罩着肃杀之气,“让一个人死,并不是折磨他的最好的方法。”
宁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该不会你跟我结婚,跟我领证,也是折磨他的一种手段吧?”
苏巍州面上一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温热酥麻的气息,“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你的爱还值得怀疑吗?”
“当初,在得知我手底下的人擅自将谢玲抓来,还让她受了些皮肉之苦时,我很害怕,害怕你不高兴,害怕你因此恼我……”他往后退,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正当宁瑶松口气,觉得那种令人窒息压迫感消失了一点后,他忽然扯过她的身子,从她背后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唇在她耳侧轻轻的诉说,“我呵斥了那几人,并且让他们向谢玲道歉,然后尽快送她离开,可是谢玲闹脾气不愿意走,想找我讨个说法……正好这时,你告诉我,说容轩也在找谢玲。他这个人向来无利不起早,我便猜到一定是你去找了他……”“我很生气,我甚至都想到了你因为谢玲失踪,担忧的在他面前哭哭戚戚的画面,他一定很怜惜吧……他肯定迫不及待的把你拥进怀里,体贴的安慰你不要怕,说什么他一定会替你找到谢玲这类的话……是不是?”
苏巍州清冷一笑,仿佛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全部过程的那般笃定。宁瑶一言未发,因为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说的相差无几。“所以我脑海中就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的声音带着凉意,像月下的潭池,“你觉得我很过分是吗,可你又何尝不是呢?”
宁瑶不愿再和他探讨这种问题。这种事情已经如乱成一团的线,谁伤谁,谁负了谁,谁帮了谁,谁又亏欠了谁,若真要追究到底,只怕是需要一杆秤来衡量,可惜世界上又没有这样的一杆秤。每个人的做法都是出自个人的立场,这就是世界本来的面目,最客观的状态。宁瑶深吸一口气,擦了下双眸涌上湿润的潮意,“不说这些了,你答应我三件事,这件事我们就揭过不谈。”
苏巍州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听她这口气像是不再追究,收敛了几分盛气,“哪三件事?”
她想了想,有条不紊的缓缓道来,“第一,上回是谁鞭打了玲姐,把他找出来,五花大绑的捆好给玲姐送去,再给她一根长鞭,让她尽情奉还。”
“可以。”
“第二,今日的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你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一定在怪玲姐故意把事情带偏,逼得你自曝……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管不了,可是你绝对不能对玲姐施展任何报复手段。”
“也可以。”
“第三……”她顿了顿,还是平复不了心中的恼意,“我近段时间不想见到你,我要搬出去住几天!”
苏巍州箍在她腰上的手一顿,语气也寒漠起来,“这个不可以。”
她不喜欢他的语气,故意把话说得很重,“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既然解决不了,就避着彼此几天,否则只会使彼此身心俱疲,两看生厌!”
宁瑶并不是赌气,她真的这么认为。把握尺寸的分开几天,对他们现在的关系有利无害。或许是两看生厌这话太严重了,苏巍州有些恍然,静默好久才慢慢放了手,挫败的冷笑,“我不会厌弃小瑶,但我怕小瑶会厌弃我……所以虽然很不想说可以,但也只得答应。”
宁瑶眼眶微红,还是硬着心肠去卧室收拾行李箱,“我只是去玲姐那儿住几天。这几天我们好好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争取降低以后吵架的频率。”
自从他受伤以后,他们吵架的次数比亲吻的次数还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久病床前无孝子,久吵无恩爱夫妻。就这样,苏巍州只好目送了宁瑶的背影远去。宁瑶一人一行李箱来敲谢玲的家门,开门之际,谢玲看见是她,做贼心虚的吓一跳,“你怎么还追过来了,不会是要上演正妻打小三的戏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