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劈头盖脸的指责,林杨丝毫不为所动。齐临源咳嗽两声,倒是没生气。他这一咳嗽,意味十分明显——张桂芬几人虽还想骂,但也只能暂时闭上嘴。“小伙子,我十四岁起跟着师父学医,到如今已有五十年,无论是经验还是理论,都是安州街坊四邻无一不知的顶尖高手。你心中有气,大可找气你之人去,怪在我头上又是何道理?”
齐临源脸色难看,语气也重了起来,但遣词造句仍是未失风度。毕竟是个大人物,年纪又摆在那里,要是真跟一年轻人吵得急头白脸,传出去岂不是丢了身份?说罢,他又接着道:“你继续记,还有党参二两,茯苓三两……”“看不到自己的缺陷,还说我是对你撒气?是不是身边的人都奉承你奉承久了,你就真的飘得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只有这点眼力的话,劝你不要再自称神医,免得丢了咱们中医的脸!”
齐临源以为自己象征性的警告一句之后,林杨会有所收敛,可谁知道林杨眼中的鄙夷却更强烈了。话音刚落,现场气氛紧张得仿佛要炸开。其他几人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林杨冷笑两声,也不知道怎么移动的,转瞬之间便如鬼魅般出现于齐临源跟前。而后他抬了抬手。几道闪电般的光芒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竟是齐临源放置于怀中的祖传银针!他是怎么拿到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反应得过来。下一秒,张桂芬突然“呃啊”地呻吟,林思佳和刘海转头一瞧,她脑门上、脖子上、手臂上……立着足足七八根银针!最为恐怖的是,这些银针都精准扎入了穴位,没歪斜分毫!“啊?好痛……呜啊!”
张桂芬本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手碾碎挤压,眼睛因痛苦睁得大大的,双手胡乱挣扎,撕心裂肺的尖叫着,“好痛啊,救命,我要痛死了…我要痛死了!”
“林杨你疯了?你刚才都在做什么蠢事啊!要是把我妈弄出事了,你这贱人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整整半分钟过去,林思佳才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刘海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七手八脚上前想要帮张桂芬把针拔掉。天知道张桂芬现在的样子多吓人,仿佛随时都会被牛头马面带走!然而这节骨眼上,齐临源却高声喝止他们:“离她远点!谁也不许动那些针!”
两人皆是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啊什么啊,离这位女士远点,不准动她!”
齐临源情绪激动到破音,也顾不上形象风度了,直接上前拽住刘海与林思佳,声音发抖得厉害,“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固阳锁命针吧,哪怕患者体内只剩最后一口阳气也能锁住!”
“据说,能够修炼成此针法的人不仅需要超强的领悟力,更需要得天独厚的天赋,并非只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千年以来,针法早就失传了呀……没想到,没想到老夫这辈子竟有幸亲眼见到!老夫此生也算是圆满了!”
齐临源眼睛里像是藏了两团火,一眨不眨的望着银针。那神情,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欣赏什么千古名家作品!林思佳与刘海对视一眼。什么意思?怎么听着玄玄乎乎的!林杨一个劳改犯,又没爹没娘,居然还会针灸?而且听着好像还挺厉害?“啊啊啊……哕!”
张桂芬还在挣扎,挣扎过程中,她被针扎破的皮肤溢出了些许又臭又脏的淤血,黑得几乎如墨一般。更为夸张的是,她口中竟然也呕出了同样散发着恶臭的血来!成了!林杨眉毛一挑。更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也不知林杨用了什么方法,张桂芬身上的针竟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样,起初只是小小的震动,几秒钟后,随着振动加大,银针竟自动从体内拔出,在半空中飞出一条弧度,而后落于林杨掌心之中。几根针整整齐齐的排着,间距相等,干脆利落。看到这一幕,齐临源浑身剧烈颤抖,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朝着林杨跪了下来:“高人!真是高人啊!小伙子……啊不,神医,您能不能收小的为徒?”
要知道,在安州,齐临源可谓是代表着中医的最高水准。可现在他却跪在林杨面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拜他为师!这一幕,冲击力实在太大!刘海嘴角扯了两下,好半天都难以接受事实,语气别扭,咬着牙尬笑道:“齐神医,您有所不知,这家伙刚从牢里出来,一点儿本事都没有,估计是从哪儿学的魔术出来招摇撞骗呢!”
然而,齐临源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刚刚经历了一阵剧痛,张桂芬脸色惨白,半条命都要没了,意识模糊,体力不支,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倒在地毯上。“妈,你没事吧!”
林思佳眼睛红彤彤的,赶紧扶张桂芬起来:“你不要吓我啊!”
一旁,林杨表情平静,眉目间寒意却冷得可怕。他把银针放到一边的茶几上,没有理会齐临源,只别有深意地对着张桂芬说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不用担心,等个十来分钟就恢复了,今天可是新郎新娘结婚的良辰吉日,你们快准备吧,我也先去准备礼物了。”
“林思佳结婚,我随后到场。”
留下这番话,林杨掉头就走。闹剧总算告一段落,林思佳和刘海的心情大好,看来这个傻子脑袋开窍了。“喂!陈总,我是林杨!你的病我明天过来后续调理,现在我需要你给我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送到xx酒店!”
林杨转头就给陈创打去了电话,就那么算了开什么玩笑,林思佳这婚就别想给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