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眼底升起浓浓的杀意，林甫的心打了个颤。“林公公，大唐的江山，就要看您这一局了。”

想到那人的话语，林甫便将心一横，决绝地迎向李世民的目光。眼底的杀意渐渐散去，李世民松开林甫，退后了两步，颓然地坐在榻上。良久，李世民开口道：“宣魏卿家。”

语音有气无力，一脸的疲惫。纵然是血战沙场，与敌连战数日，也不曾有过如此的疲惫。此时，李世民是真的感到累了，李世民自嘲的一笑，笑容苦涩。林甫躬身退了出来，方一踏出房门，两条腿就瘫软了，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得守卫相扶。林甫擦着脸上的冷汗，喃喃道：“亏得所遇乃明主，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回想起李世民眼中涌现的杀意，林甫仍心有余悸。要什么样的忍耐力，才能在那样的恨意中，寻回理智，留住一丝清明？火光跳动，燃烧的木柴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架在火上的兔子，此时已飘出浓浓的肉香。绮红衣已简单的处理过伤口，对于邵华生的这两箭，她并非凭一时意气而接下的。从一开始，绮红衣便打定以羽箭反击的主意。所以，邵华生射来的这两箭，绮红衣都已小心避开心脉要害，箭入虽深，却伤的只是皮肉，内息无碍。绮红衣撕下一只兔子腿，递给明空。明空接过来，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咽了一下口水，却还是踌躇着没有吃。绮红衣问道：“不饿吗？”

不必明空开口，“咕咕”叫起来的肚子便已替他作了回答。绮红衣又问道：“不喜欢吃？”

明空摇头，张口咬了一口，却是皱着眉头，勉强下咽。似乎感觉到了绮红衣的目光，明空抬起头，商量的语气道：“红姨，我们下次可不可以不吃兔子了？”

绮红衣答道：“好。”

然后就不再说话。明空知道，绮红衣并不需要他的解释，更没有生气，但他还是开口说道：“红姨，这兔子肉很好吃，只是、只是……小兔子太可爱了，我下不去口吃它。我们下次吃别的吧，像鸡？鱼？好不好？”

绮红衣没有回答。明空天真的言语，让绮红衣想到了自己。很多年前，绮红衣不也是做过类似的事情吗？一样是因外貌可爱，绮红衣背着师父师兄，暗中照顾那个小家伙。结果呢？手臂上的伤疤犹在。兔子可爱，人爱之怜之；人美貌，自然就讨的人喜之护之。世人皆如此，你我亦不得逃，只区别于表现出来的程度。绮红衣看着明空，看着那张天真的童颜，无从言说。“红姨不说话，明空就当你答应了。”

明空讨乖似的说道：“我就知道红姨不会反对。明空最喜欢吃鸡了，尤其是烤鸡。烤鸡？”

忽然的，脑子里有一道光一闪而逝，明空拼命想要抓住，却又空空的抓不到任何东西。明空愣怔，犹如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绮红衣感觉到明空的异样，问道：“明空，你怎么了？”

“红姨，我……”话未说完，明空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