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跟随绮红衣晨夕练剑，剩下的时间就和阿朗四处游荡。短短两天时间，除了几处有人告知的禁地外，其他的地方，都留下了二人的足迹。一个不小心，破霜剑脱手飞出去，偏巧不巧的刺向绮红衣。绮红衣只是抬手在剑刃上屈指一弹，破霜剑便转了方向，落在明空的脚下。明空尴尬的笑笑，拔出破霜剑又练了起来。绮红衣看着明空，看到那稚嫩的脸上隐现的汗水，和那本不该属于孩子的坚定，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在心中黯然一叹，忖道：对不起，明空。红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只有苦了你了。旋身、横腕，破霜剑上挑，一气呵成。这一次，明空总算没有让破霜剑脱手而飞。正自欢喜时，忽然感到脸上一凉，明空抬头奇怪地道：“下雨了么？”

不是雨，是雪。一开始还是细弱的只能感觉到，片刻间变成大片大片的，洋洋洒洒的坠落下来。“上挑之势低了。”

绮红衣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传来，明空应了一声，收敛思绪，继续练剑。雪漫洒，稀稀疏疏的，落在尘世的每一个角落。剑舞，雪落，这情景竟是那般的熟悉。只是，舞剑的人呢？绮红衣仰头，任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却引得心中的刺痛更痛了几分。那一年的雪出奇的多，一场又一场，将整个灵夷山裹在一片素白之中。白雪为幕，黑袍红衣翻飞，剑舞。一树冰挂，她和他背对，倚树而立。他，抬头看天。她，垂首望地。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绮红衣心叹，这天气竟然冷的如此之快。不对，这是杀气。绮红衣蓦然睁开眼睛，就见一柄银枪横在自己身前一尺处，枪身正抵住紫鳞刀的攻势。将军怒视龙千阳，道：“龙千阳，你敢坏我好事。”

龙千阳冷冷说道：“我说过，谁都不可以动绮姑娘。”

将军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道：“绮红衣害死我们兄弟多少性命，你不是不知道。”

龙千阳道：“君山一役，怎可将所有的错都推给绮姑娘？”

将军的眼角抽动，道：“你什么意思？”

龙千阳无视将军眼中的阴狠，道：“你真的是在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吗？还是，对于你的兄长宋老生，死在绮姑娘手里而耿耿于怀？宋玉生。”

宋玉生？！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没有人提及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将军的眼中聚起浓浓的杀意，道：“找死。”

紫鳞刀扬起，刀风狂卷，出手便是杀招，不留一丝余地。龙千阳举枪，却未及他出手，但见剑光一闪而过，紫鳞刀落地。将军右手捂着左手，鲜血自指缝间滴落地上。地上，一节手指赫然刺眼。收剑入鞘，暗流首领看着将军，眼中冰冷如霜，道：“在你出手时，你就该想到接受惩罚。念你是初犯，只断你一指。下去吧。”

将军默然，低着头离去。没有人看到，他眼中流露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