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胖五对于我的做法，有点恼。“你什么意思？”

胖五问我。我说：“我自己看就行了。”

我爸爸跟我说过，缅人开窗的料子，就算是帝王绿，你也别买，这是他们一贯的伎俩，缅人赌石的经验可能不算吩咐，但是他们开窗的方法是非常丰富，缅人善于查找赌石最好的表现，他们经常能找到石头最好的位置，一刀切出赌石最好的一面，没有丁点偏差，多一刀则垮，少一刀则不够好，这种技能便是“神仙刀”。胖五很不开心，把料子又拿给我，说：“你看看，看看这个色。”

我看着料子，灯下料子的色是非常好的，首先，从皮壳来看，很厚，打光看也很难穿透；其次，绿的部分在很中间的位置，如果切得不准，就不会呈现出这样一条绿带很宽的效。下刀准，切面漂亮，是“神仙刀”最大的特点。但是，你要是在从中间切开前，面上一大片非常浓郁的绿，看着绿延伸进去的可能性也很大，怎么看也能出几个满绿手镯来，可是，当你真正的切割之后，你会发现，他只有这么一片的表皮绿。用咱们行里的话说，宁买一线不买一片，颜色一片吃不进去，就是再大一片也是枉然。这块料子我虽然没有切开，但是我不相信老缅，所以我宁愿不赌，我也不受诱惑。看石头还是自己看准了好，输赢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怪不到别人。胖五看我不搭理他，就把料子收起来，说：“你行，你他娘的长本事了，行。”

我没搭理胖五，继续看料子，瘦猴就蹲下来，问我：“那块料子那么绿，怎么不赌赌看呢？有几只镯子，三五十万不是问题。”

我笑了笑，没搭理瘦猴，我爸爸活着的时候，他不好好学，所以他不懂赌石，就是看色起心的货。我继续挑料子，突然看到一块大马坎的料子，我把料子拿起来，这块大马坎有拳头那么大，估计也就一公斤，两公斤的样子。看到我拿这块料子，胖五就说：“娘的，军哥能玩这么小的料子？你别打军哥脸行不行？”

我看着料子，没搭理他，瘦猴也有点不爽，说：“阿峰，这料子太小了，而且是大马坎，这料子万元货，高了也没谁了。”

我没有搭理他，所有赌石，都有可能赌赢帝王绿，大马坎也一样，只是几率低到忽略不计而已，我爸爸告诉我，赌石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你看中了，就诚心赌，赢了是运气，输了是你本事不济，但是也能涨见识，下次再遇到，你就知道这种料子能输能赢了，你也就不会上第二次当了。这块料子非常精细，皮壳的沙非常的细腻，细腻到用手去摸，完全是一种光滑的感觉，我伸手摸了一会，料子脱沙，我心里立马就高兴起来了。料子脱沙是料子的皮壳上的砂砾一摸就掉，这种脱沙料子，一般种会非常老，而且容易出冰种，或者高冰的料子，最著名的就是莫西沙脱沙白盐沙的料子，买到就是赚，必出玻璃种。但是那种料子现在已经绝种了，那种料子就是脱沙白盐沙。一般我们能看到的脱沙类的料子，莫西沙居多，其次是木那，都是现今最贵最值钱的场口，而且脱沙料大多是冰种、玻璃种，所以价位也非常的高！这块大马坎的料子脱沙，少见。我问胖五，我说：“这块多少出？”

胖五看着我手里的料子，就嘀咕了一会，但是很快就说：“我八数拿下的，你给我九数。”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种料子是千元料，八数就是八千，他要九千，也不贵，我说：“好，就九千。”

什么料子什么价，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大马坎的料子，在贵，公斤料不过万，除非是开窗或者皮壳十分好的，像那种皮壳鸡油黄的大马坎，那得大万数，这种大马坎只能千元的范围。不过就看大千跟小千了。我说：“军哥，就赌这块吧。”

邵军看着我，有点疑惑，他说：“这块太小了，我有点看不上眼，做人虽然不能贪心，但是也要估算自己的价值，我们在这里耗费这么多时间，不要就为了几个小钱。”

我听着就很无奈，邵军看来是看不上这块料子，我说：“军哥，不要小看任何一块赌石，说不定他要是出了玻璃种呢？是不是？”

邵军深吸一口气，把烟头丢在地上，说：“行，赌石你说了算，光子，给钱。”

光头把包打开，拿了一叠钱出来丢给胖五，说：“点点。”

胖五接着钱，就嘿嘿笑了一下，说：“我信军哥，不差我那几张。”

钱给了，我拿着料子，朝着切割机走过去，瘦猴坐下来，拿着料子，问我：“这块太他娘的小了，一刀切吧。”

我摇头，我说：“大马坎的料子做把件的多，本来就小，你要是切一刀，不就破相了吗？先开窗在说。”

瘦猴有点不乐意，但是咬着烟头，就看着料子，说：“娘的，就是出个玻璃种也有限，那开？”

我说：“料子不见雾，灯下很透，我觉得应该是个满料，那开都一样。”

听到我的话，瘦猴也不犹豫，这里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所有的东西他都熟悉，拿着电钻，就开始开窗，我看着他眯着眼，手上的活干的也挺细腻，这种料子皮薄，所以他没有开太深，就打了个拇指大的小窗，一毫米不到，等于是磨了皮。这种窗口，很快就磨好了，我连紧张期待的时间都没有，瘦猴把料子上的泥给冲掉，然后放在灯下快速的看一眼，他本来没多大期望，但是突然脸色变得很惊讶。“娘的，这水头，这种，没话说。”

瘦猴诧异的说着。他说完，就把料子给我，我看着料子，笑了一下，料子的窗口带着淡绿色，但是种很好，里面的肉质细腻，水头特别棒，已经达到的冰种的程度，虽然只是淡绿色，但是这块料子至少十倍的涨。我说：“不错吧，这样的料子，把件市场上是抢着要的，赌石就怕赌出来的料子高不成低不就，你卖卖不掉，你自己打料子又没什么价值，这种料子，就是鸡头料，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开出来，人家就会买。”

“我看看，哎呀，这料子不错，种水好，把件是没得说，军哥，出吗？我给大万数。”

我听着收购商说着，就笑了一下，在姐告赌石店，几乎每家店里，都会有一个成品收购商，看到你赌赢了好料子，就会给你收了，但是价格非常便宜。军哥问：“大万是多少？”

对方说：“六数。”

在赌石行里，说价钱从来都不带单位，这样就是为了防止你出价，同行抬价。邵军看着我，我立马就摇头了，我说：“瘦猴，打皮，把皮扒了，我觉得，这块料子不仅仅只有六数。”

我说完就舔着嘴唇，说实在的，我现在很自信，对于赌石，我产生了一股强大的自信心，因为赌赢了几次，所以心就放开了。瘦猴没说话，直接上刀扒皮，也就是把料子的皮壳都给扒掉，这是一种切法，但是基本上都是小料子扒皮，大料子没有必要扒皮，因为费工夫。“哎呀，这种料子，容易瓜皮料啊，里面要是变了底色，发灰发蓝，就不值钱了，卖了吧军哥。”

收购商还在蛊惑着，但是军哥没说话，抽出来一只烟，继续等，对方看到军哥不说话了，也就识相的站在一边等，我心里紧张的期待着，这种料子的价值有限。但是我还是期待着给我一点惊喜，瘦猴快速的在打磨机上，把料子的皮壳给打掉，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江蕙，她面如死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觉得挺同情她的，毕竟她是个女人，你欺负小江就算了，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但是，我也没有能力帮他，而且邵军说了，小江这种人不值得交朋友，所以，我还是乖乖的看着好了。“嘿，娘的，这出雾了，不能扒皮了。”

瘦猴急忙说。我看着他急忙把料子拿出来，然后放在水桶里清洗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走过来给我看。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娘的出雾了？这是好事啊。我看着料子，料子的皮壳扒掉的地方出现了一层雾色层，我打灯看了一眼，这个雾色层也不是很多，大概有一半的面积，我立马嘿嘿笑起来了，我说：“冰黄雾，娘的，真走运啊。”

收购商也嘀咕起来了，说：“你小子运气可真是够贼的，出了冰黄雾了，行，你行。”

我听着就点头，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这料子，可就不是十倍的涨了，至少二十倍的涨。雾，只是料子风化层内部的一种次生色，有雾并不好，只能算是一种表现，但是翡翠就是有两个奇特的现象，有两种瑕疵放在不同的料子上是加钱的。一种是木那料子的雪花棉，有雪花棉，料子能翻倍。另外一种就是大马坎的黄雾层，有这个雾层，就能俏雕。这也是加钱的，娘的，我看着料子，真的走运。这料子至少得二十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