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却是关于洛醉。董轻语叹了口气,这一叹息却让季燃的心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担心是她的一句话害得洛醉辛苦。幸好,董轻语说的是“他没事”,瞧见季燃松下一口气后,她又继续问:“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哭,他为什么要走?”
她哭是因为愧疚,洛醉大抵是不愿意让她瞧见这幅模样才走的。季燃吸了吸鼻子,一脸愧疚地说:“大抵是我吓着他了。”
她说着,正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董轻语愣住:“扭到脚了?”
季燃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腿麻了。”
蹲麻了。董轻语忍不住笑,果然还是小姑娘,配她那话少冷漠的师弟倒是有点意思。她站起来将季燃扶起来,知道她是要去找洛醉,便扶着她朝洛醉的房间走。“你这会儿去见他,就不怕他不愿意见你?”
“那我就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否则我今天晚上就不回了。”
季燃一瘸一拐地走着,还边回答她的话。听着季燃这么认真的耍赖皮,董轻语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觉得有趣,毕竟没人敢对洛醉耍赖皮,她倒是很好奇洛醉会如何应对。果不其然,洛醉关了房门,季燃抬手敲了敲:“岭王殿下,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本王需要休息。”
“我说了我有话跟你说!”
季燃的耐心不算太好,刚开口第二句便有些急了,可屋里的人却并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浅浅淡淡的传来一句:“有话明日再说。”
话音落下,就连房间里的烛灯都灭掉了。季燃咬了咬下唇,在董轻语问之前一横心,推开了他的房门。紧接着是董轻语隔空将烛灯点亮,屋里的洛醉哪里休息了,不过是坐在轮椅上,此时正盯着无理推开房门的人。董轻语扶着她走进来,洛醉眯起了眼,却不等她开口,就问:“你的腿怎么了?”
董轻语动了动嘴,季燃就先一步开口,赌气的说:“要你管。”
“本王不想再问第二遍。”
洛醉的语气冷了冷,但只是因为担心季燃。见状,董轻语只好替她回答。“她的腿没事,就是蹲那儿哭久了,给蹲麻了。”
闻言,洛醉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季燃是擦伤了腿。可再抬头看时,这才瞧见她眼睛都哭肿了。明知道是自己惹得小姑娘哭成这样,可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屋里陷入沉默,董轻语隐约察觉到自己在这儿就是个多余的存在,于是将季燃扶着坐到椅子上才推出房间,还贴心的替他们将门关上。董轻语离开,屋里越发的沉默。一个愧疚,一个赌气,两人谁都不愿先开口,就让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洛醉隐约听到抽泣声才再一次抬头看她,小姑娘又哭了。“怎么又哭了。”
洛醉的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没耐心,这让季燃更加委屈。“哇”一声哭得更凶了,边哭边说:“要你管,我就要哭。”
“你……”他还没说话,就被季燃打断,季燃顾不上礼仪,顾不上仪态,抹着泪水抱怨:“我还不能关心你了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没说你不能关心,本王只是……”原以为该生气的人是他,没承想,小姑娘反而理直气壮的生他的气,转眼竟变成他的不对了。“我不管,你既是为我站起来的,就必须得让我知道。”
季燃又抹了把泪水,可她眼里的泪却像是休息够了,再也不担心流不出来。她不等解释的继续抱怨:“若不是我突然撞破,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说,你总说会对我好,可就连这件事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你这算哪门子的对我好?”
“是本王错了好不好,你先别哭。”
洛醉走近,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心都被她哭得融化了。想他堂堂岭王殿下,哪里被人这样质疑过,哪里被人这样吼过,也就这个小姑娘刚不把他当回事,还得让他哄着。季燃看了他一眼,后者紧接着说:“本王不该背着你治疗,本王不该在你发现时转身离开,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那儿哭,还蹲麻了腿,都是本王的错。”
洛醉花上半年的耐心哄着小姑娘,可算瞧见她笑了,被他逗笑了。洛醉松了口气:“可算是笑了。”
“别哭了好不好,你乖,嗯?”
季燃抹了把鼻子,突然将头埋进洛醉的胸膛,低声又委屈的说:“以后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洛醉一怔,点头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