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裕便亲自来到岭王府求见,说是想要请白医圣与他进宫看一看林菀若。“太子妃最近的食欲并不好,什么都吃不下也都没胃口,整个人像是消瘦了不少,可宫里的太医都没诊断出她的病情。”
顿了话,燕裕抬头看向白医圣,恳请道:“本宫便想请白医生到东宫替太子妃号一号脉,不知医圣可否有时间?”
“老夫听说岭王有个师姐也懂得医术,既然是太子妃身体抱恙,那自然是女医师去诊断会更加适合。”
白医圣拒绝得倒也还算得体,可是燕裕的目的在于他,而非林菀若的身体状况如何。“宫里自然不乏女医师,可都没能看得出太子妃的状况如何,本宫听说白医圣回京都,这才特地来请您。”
燕裕说的十分有诚心,似乎担心洛醉不开心,还要问一句:“皇叔不会介意吧?”
洛醉浅浅勾起一抹笑意:“白老是本王请来做客的,但他却也有自己的选择权,本王又既能替他决定?”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将决定权交由白医圣的手里。燕裕心下冷然,他的人好不容易找到白医圣,可最后却还是被洛醉先一步把人接到京都。可这对他而言影响不大,只要白医圣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就算是洛醉先找到人,他倒是省下人力物力。“不知白医圣意下如何?”
“太子这是非要让老夫进宫的意思?”
白医生的脸色渐渐的发生变化,肉眼可见的变化。“本宫特地来请,白医圣竟还要拒绝本宫不成?”
燕裕自诩自己是太子,就算对白医圣有敬重,却也还是仗着太子的身份,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些命令的语气。“让老夫进宫替太子妃号脉不难,只是老夫昨个儿刚到京都,一路长途跋涉,许是要休息两日,若是太子妃能等,老夫后天再进宫如何?”
“好,届时本宫定会派人到岭王府来接白医圣。”
燕裕并不在意他今天去还是明天去,只要他们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他便觉得自己有胜算。燕裕离开后,季燃闻讯而来。“太子来做什么?”
“他让为师进宫替太子妃号脉。”
听到白医圣的回答,季燃将目光投向洛醉,带着意思责备的语气质问他:“你为何不替师父挡下来,师父怎么能进宫呢,这多危险?”
洛醉哭笑不得,小姑娘果然是跟他越来越熟,这会儿都敢直接质问他话了。没等他开口,白医圣就抢先:“答应太子的人是为师,与他无关。”
季燃摇头,一脸不解的说:“怎么与他无关,他明明可以用着岭王殿下的身份将太子的话压下的,为何非要让你去冒险。”
白医圣有些意外却又有些满意,至少季燃当着他的面这般说洛醉的不是,洛醉也不见有任何的不悦情绪,由此可见他是真的能包容季燃的刁蛮任性。“燃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答应太子的人确实是为师,你这么把这事怪到岭王头上?”
白医圣知道季燃是在担心他会遇到危险,可洛醉到底是岭王殿下,他可不敢让季燃轻易惹洛醉不高兴。他说完,季燃还想要说话,随即被洛醉打断,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季燃淡淡开口。“和颐,本王亲自护送白老进宫,如此你能放心了吧?”
瞧见季燃的表情显然不够满意,他紧接着又说,“本王跟你保证,白老绝对平安归来,可好?”
得了话,季燃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满意点点头:“你答应我的,可不许反悔。”
洛醉实在是无奈,却也知道都是他自己将小姑娘惯坏,如今倒是懂得与他谈条件了。白医圣见他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他不悦,却也见他看着季燃的眼里始终噙着笑意,这才松了口气。知道季燃担心他,也便没有再拒绝。——晚间,吃过晚饭后,白医圣将季燃叫到他的药房来。季燃本以为白医圣找她过来是要问她还记不记得曾经教会她识别药材的事,信心满满的过来,正要应对考试。没承想,白医生问她:“你的左眼是从什么时候看得见的?”
季燃一怔,她万万没想到白医圣居然能看得出她的眼睛看得见。“你要好奇为师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为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医圣同样很好奇。可季燃总不能告诉他,死了一回后便能看得见了。她沉默了会,最后说的是:“半年多前我曾落水,再醒来后就莫名的看得见,我谁也没敢说,便一直瞒到现在,就连岭王都不知道。”
“你还当真以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季燃一怔:“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却当做不知道?”
“你过来,让为师仔细瞧瞧。”
白医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招手让她过来。他看了看季燃的眼球,两只眼睛做了对比,看完后叹了口气。季燃被他的叹息吓一跳,下意识的问:“师父,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白医圣没有回到,只是脸色沉重的抓起季燃的手,握上她的脉搏,季燃好奇却不敢说话,只能等着。“再落水之前,你吃过些什么?”
季燃摇头,她实在是想不起落水之前发生的事情,这一世她是在落水后重生的,而上一世她就连自己落水是被沈芒跟兰玉蓉算计的都不知道,又如何会注意?白医圣深吸了口气,放下她的手才说:“有人应该是想要将你的右眼也毒瞎,可是落水后许是水将你眼睛里的东西洗干净了,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为师还是不明白你的左眼为何因此看得见。”
白医圣陷入沉思,季燃却十分的淡然,她早已将这一切当成上天给她的补偿。毕竟,她受了旁人所没有承受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