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沈恩衣也经常感慨自己的人生，时间不用花在减肥，保养这些方面上，当别人刹费苦心的劝她美容时，她拉着林以辰理直气壮的说：“我有人要丫，所以才不担心什么身材，现在人过着，只要讲究卫生就行了，真到了没人要了再说。”

林以辰说：“等你明日黄花。”

她说：“等我明日黄花，你长我数岁，也该老老掉牙了。”

简直气死一波又一波肥胖且不健忘的人。“下午我请假！”

大姐喜上眉梢的说，她开心的感情更是藏不住。“回家吗？”

沈恩衣问。“不是，先去邮局给他们汇笔钱。”

大姐有了孙子，脸上的笑容也就一天比一天多，那种自然而然发自内心深处的笑令人开怀。一个月后，大姐归心似箭的对林以辰和沈恩衣说：“我要请长假了，也许十天！也许半月！”

“回去参加孙子的满月，大家都晓得的。”

大姐听了美滋滋，一会又似自言自语的说：“在我心里，时常激动万分的想，自己还有多久才等到这天，可真到这天，又不太想去。”

“为什么？”

沈恩衣问。“去了会看到孙子的后奶，但我儿子结婚跟满月酒一起，又不得不去。”

大姐道！“去吧，不要三心两意，以你现在的成绩，我们至少还要等待和奋斗二十年。”

大姐笑，说：“当奶也是成绩？须要等待和奋斗几十年？”

沈恩衣嗯说:“这年头，年纪轻轻当妈不算，年纪轻轻当婆才牛！”

“确实！”

几个人因而笑成一团。大姐这一趟去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沈恩衣望着空了的工作台呆呆的想――人生就不过一场梦，午夜轮回，多少人醉，多少人醒？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的误会，非夷所思的分手，最后终身擦肩而过。许多时候，沈恩衣经常看大姐对着一张很小的照片发很长时间的呆，就连十分忙了也要抽空看上那么痴迷神醉的一眼。沈恩衣因而去问，大姐就说照片是她二十几年前结婚证件照，世界上独一无二又一去不复返的。看大姐这样，沈恩衣在心里发誓――自己和林以辰，死了都要爱，死了都不分。大姐看，她就凑上去看。男的不怎么样嘛，当然是配不上大姐的，这世道，丑男总娶仙女，仙女总爱丑男，所以高富帅和灰姑娘才有机会。有机会也就有故事。好一会，沈恩衣都呆呆地想，这一生，她是不希望自己和林以辰有故事的，因为，只有不幸的人有故事，幸福的人单一，没有。猪拱好白菜的美事，居然那人无福分，不珍惜与大姐共度一生。沈恩衣想，如果我是男人，只要女人给我生孩子，我愿意给她拼房，车，钱，并且像宝一样爱着她们，因为生孩子太痛，简直九死一生，因为养孩子太辛苦，一生为孩子，劳劳碌碌。可惜了许多男人都不懂珍惜。照片里的大姐一头乌黑光亮又浓又密微卷的头发，长及腰，无留海，别有女神风范的顺到一边，整个人像深海里发光的仙女。那个男人，曾身在福中不知福同样稚嫩的站在大姐的左边。想必大姐十分爱他，并始终深深的爱着，不然她每次说起都从不抵毁，心有期盼后的大痛大落，以至于在遭受对方背叛后选择不原谅妥协。大姐一月不在，沈恩衣就更加孤独的活在自己辛苦的工作中。她每天对着那些不说话的鞋子们说――我们都活在欲望，恐惧，遗憾的世界。鞋子们终不响，是默认了？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不两天，让她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迟了许多天，她的大-姨-麻都没来。虽然心里有数，但她还是抱着很多的希望去医院。“你怀孕了。”

医生很权威的说。“不是吃坏身体？”

沈恩衣反问！想一下，她又番然领悟：“身体是吃不坏的，只有肚子。”

肚子？医生说什么？里面又有小宝宝了？“哦。”

她莫名的心酸，难过。明明是很恩爱的人，原来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的想象。一年前的手术，医生说生完这个，三年内不能再生了，不然伤口会爆炸，像破后缝起来的皮球一样撕裂开来。是“撕裂吗”？这就是女人。疼痛交加又处处风雨飘摇的女人！沈恩衣因而终生饮誓:如果有来生，我想做男人，只爱一个人，只生一个后代。终究是心愿难了！“回去和你家那个商量要还是不要。”

医生也很冷血的说。女人，你一定要嫁一个十万分爱你的男人，因为只有那个男人足够的爱你，你痛他才会痛。沈恩衣耳边不时又想起蓝心诺的话，但后悔已晚，她呆呆的把病单塞进口袋，终究还是病。终究还是痛。病例与B超的本子太大，她试了几次没能成功，故才像包裹婴儿那样卷好了放进袖管。天是什么时候转凉了，人们出门都穿长袖了，她竟然都还不知道，很费力的，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回去。晚上做好饭等林以辰回来，看林以辰赚钱那么辛苦，她几次欲言又止，她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孽，都是罪，做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和多余。如果你爱我――如果。生活中，到底有多少如果呢？尤其是像爱这么困惑的难题！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沈恩衣心里就特别难过，她不能克己，最最心痛如刀绞。她在等待，或者自行选择。电视里面那些苦命的缘，女的怀孕了就一直藏藏藏，然后男的就错错错，一错再错的伤害她，等她意冷心灰，等她泪流满面，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错。沈恩衣想不明白，怀孕那么明显的征状，怎么电视里那些男的就看不出来。难道世上男人――都不是随便的人，都随便起来不是人？整顿饭林以辰都在津津有味的讨论美女同事与他的颜遇。“看就不声不响的看，遇就不动声色的遇，想就自个静悄悄的想，回到家来，对着自己的老婆满嘴喷饭的回味，有意思吗？”

“上班累嘛，说说美女下饭。美女就是一道菜，香一会散场，哪像老婆那样铁饭碗！”

“没有洗洁精我是不洗碗的。”

她还是厥着小嘴巴生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