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赵临渊眨眨眼睛，对她挑了挑眉，“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即使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就算落水，也是如出水芙蓉那般美丽？”

“………”郑羡鱼无语，静静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借过。”

“哎呀，你可真有趣，倒学起我来了。”

赵临渊边说边朝她吹口哨，郑羡鱼一脸黑线，三步并作两步走，只想快点甩开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下午上课的大钟鼓之声刚一敲响，就见学监刘长安抱着一堆试题匆匆忙忙走进明德班。他先走上讲台将怀中抱着的试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待所有学子起身向他行过师生礼后，才开口道:“‘孔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今儿早上给大家讲的课，上课前，各位先把所学过的试题答一遍。”

说着便把桌子上的纸张递给最前排的学子一张一张分发下来。很快郑羡鱼也拿到了试题纸，看着上面的试题，这次测试的是所学四书中《中庸》的部分内容。提起桌上毛笔，她脑袋就是一顿发懵，学是学过，但是因为课程进度非常快，她的大脑里只有个大概印象，要说非常清晰的记得所有内容，那还真是为难她的大脑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有人偷偷在桌子底下打开了书本。有的学子似乎早就料到学监会来这么一招似的，早早就准备好了小纸条。再看一眼前面，只见坐在前面的赵临渊早就一边在桌子底下翻书，一面快速在试题上提笔又落笔。她这都是摊上些什么同砚啊……胆子真大，学监眼皮子底下都敢这样干？抬眼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学监，那老头正忙着备课，根本没怎么巡视台下的众学子。看到很多学子都在照抄，她也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书本，反正大家都在抄，不抄白不抄。很快，半柱香过去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将手中的卷子交了上去，郑羡鱼也颊杂在众学子中递上了卷子。过了一会儿，夫子将所有学子的卷子一个一个批阅后，目光平静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之道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者非道也。’郑羡鱼，下一句是什么？”

学监的声音很洪亮，声如洪钟，非常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话音一落，教室里一下子显得格外安静，所有人目光向她注视过来，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微妙。郑羡鱼愕然抬头，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微微蹙眉，明德班那么多人，抽问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抽中了她……这，这可怎么办？想及时去翻开书本再看两眼，却悲哀的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所有学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待着她回答，当然，大多数是等着看笑话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并不希望自己下不来台，她快速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正欲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突兀的笑声打断。郑羡鱼嘴角抽了抽，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笑她的人正是坐在她前面的赵临渊，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笑点太低，还是因为看到她这样心里特别高兴，竟然捧腹大笑。他张扬的笑声令坐在台上的学监一下就注意到了他，只听学监突然开口:“那位同学，你笑的那么开心，不如你也站起来回答一下。”

此话一出，满堂静了片刻，随即众人目光齐刷刷从郑羡鱼身上立马转移到了坐在她前面的赵临渊身上。都是吃瓜看热闹的神情，赵临渊还浑然不知地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同砚，想看看学监叫的人是谁，却听学监对着他道:“是你是你，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

赵临渊伸出食指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噗嗤哈哈哈……”所有坐着的学子顿时一阵哄堂大笑，郑羡鱼低着头咬着唇，努力控制住自己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面部表情，内心不厚道腹诽道:让你笑话本大小姐！这下好了吧……见台上的学监点头，赵临渊不太情愿地站起来开口道:“学生，赵临渊。”

“嗯。”

讲台上的学监点点头，才开口说道:“你来背诵一下‘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之道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者非道也。’的下一句是什么。”

“咳咳！”

赵临渊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有模有样道:“是故……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莫见乎……隐，莫……莫显……莫显乎……”“你给我站到后墙边壁思过去！”

学监甩袖怒斥一声，“朱颜，你来背。”

“是。”

坐在第一排与薛卿尘并列而坐的朱颜缓缓站起身来，“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朱颜的声音很好听，充满磁性，温柔，就像山泉水一般涓涓细流。郑羡鱼羡慕地望着朱颜的背影，内心不禁感叹他的优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到达他这般对学习过的课业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她还没缓过神来，目光就被另一个吊儿郎当的讨厌鬼给夺了去。他那充满幽怨的眼神似乎无处不在表达着“都怪她”“她害得他好惨啊”……郑羡鱼汗颜，赶紧转移视线。不过也不知台上的学监怎么回事，朱颜起来回答完后，让他坐下的同时，也摆手示意她坐下。于是，她坐下后，发现赵临渊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怨恨……而窗外，垂落的柳条轻轻摇荡，枯黄的叶子掉下飘落地上，刚才站在树下面的人影，已经不见。没一会儿，宏乐学院后院一处静室内，花茶香气袅袅，竹帘半卷，屋子内的茶桌旁，坐着两个人。“我不管你是谁，不过，既然你想与我合作，那就请拿出你的诚意来。”

女子闻了闻午时采摘来摆在茶桌上的桂花，眼神扑朔迷离道:“真香啊，可惜再香，也没法拥有，唉。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她青葱如玉的手下一秒就搭在了谢景的肩膀上，抚摸着他的发丝，声音软绵绵又带点诱惑，小声贴到他耳边道:“你要知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唯命是从……”“锦玉郡主，请自重。”

“哼，我就知道你不识好歹。”

女子提起露肩的衣服盖住自己肩膀处裸露的肌肤，面色由笑脸转阴暗，“既然你要选第二条路，那么刚刚你也看见了，雍王就在宏乐书院，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