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馄饨，他们手牵手压马路。　　那条路他们走过了很多遍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可是，今晚常忆不想早回家。　　夏天的晚风吹过，那是一股热热的气息，苏欲说：“手心都是出汗了。”

常忆扭过头，白净的脸上带着固执和小任性：“那也要牵着。”

她那种娇气的固执，很可爱。　　苏欲笑了笑点头：“嗯，好。”

苏欲觉得，和常忆相处，他会很轻松，心情会变得愉悦，胸口下一处会变得柔软，感觉全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苏欲我不去B大了好不好？我在省城上大学，Z大也不错啊。”

我想陪着你。　　这句话常忆没说，怕他多想。　　“B大太远了，我从来没有离开小镇太远，我会想家的，所以我想去Z大。”

女孩停下脚步，脸上认真严肃，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从眼神看得出，她已经下了决心。　　“别闹了，你一直想去B大的。”

常忆摇头：“不是的，我没有非要去，只是B大是国内最好的大学，我当然只是和……”　　常忆不继续说了。　　苏欲明白了。　　她是在向她母亲证明自己。　　有点倔强有点幼稚。　　可是，她高考状元，那肯定要择优选择，Z大还不错，可比B大差太远。　　而且，苏欲心里特别清楚，哪怕她不说，苏欲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不去B大的，他不想影响她的前途。　　“那也不行，你考的那么好，肯定去好学校，要不然辛辛苦苦高中三年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考一个好大学，以后能有个体面的工作吗？”

苏欲说的也是实话，他们这些学子辛辛苦苦高中三年不就是为了一个好大学吗？　　只是……　　她没有再说什么，弯了弯嘴角，乖巧的点头：“那好吧。”

苏欲觉得，常忆和别人不同之处，是她乖。　　他最受不了她这样的乖，恨不得把一切美好都留给她。　　他们路过了三中，学校的大门开着，留给他们这些高三毕业生的。　　“苏欲我们进去走走吧，以后就不能来了。”

呆了三年的地方，突然离开，常忆还真的舍不得。　　他们去了操场。　　操场上有同学，围城一个圈，发出一阵一阵的欢呼。　　是有男同学在这最后的机会和暗恋了许久的女生告白。　　大伙跟着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女生羞涩的点了点头，男生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他们有些人是别的班的，不全认识，他们围成一个大圈，坐在一起气氛很好。　　他们很有感触，因为要分别了。　　他们摇头晃脑在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常忆心底有淡淡的难过，但也暖暖的。　　常忆侧过头看向苏欲。　　他们在一起有两年，异地恋一年，虽然在一起不算久，但真的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常忆反握住他的手，语气很轻，很甜，很软，像夏日里的棉花糖：“苏欲，我喜欢你。”

苏欲说：“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有些事要克制。　　常忆愣了一下，觉得肉麻，但心里甜甜的。　　她大胆的扑进了苏欲的怀里，小脸在他胸膛蹭了蹭。　　“苏欲。”

她语调甜软。　　苏欲受不了这样，他是男人，正常的男人，该有的冲动，他都有。　　他伸手把女孩拎了出来，让她坐直：“别乱动。”

常忆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像个小朋友：“苏欲，你再说一遍。”

苏欲坏笑了，故意问：“说什么？”

常忆脸颊微红：“那句话。”

“哪句话？”

常忆脸颊上染了红晕，她像洁白无瑕的百合，像夏日雨后的栀子花，总之她永远都是那么干净。　　在他面前她特别容易害羞，特别容易脸红，特别哭。　　“苏欲。”

苏欲捏住了她的下巴：“以后不许叫我名字。”

常忆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忍不住说：“你好霸道，我不叫你名字叫什么？”

对啊，不叫名字叫什么？　　可是，这女孩每次见他的名字都像撒娇似的，糯糯软软让苏欲受不了。　　他妈的，真的快疯了。　　苏欲忍无可忍了，一把将女孩拽了起来，走向了操场的另一边。　　“你想玩死我是不是？”

常忆有些懵，但很快就明白了。　　“我没有。”

她摇头，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到了。　　“你以为我不敢是吧？”

常忆的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她小手抵住苏欲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这个地方她眼熟。　　那年夏天，苏欲给她水，她没接，苏欲气得不行把她拽了过来。　　他特别暴戾的说：你他妈的不是喜欢我吗？　　她说他在做梦吧。　　常忆到现在还记得他下一句话，特别凶，特别狠，特别霸道，他说：这个梦老子做定了！　　苏欲拽开她的手，附身凑近。　　常忆吓得快哭了。　　“有人来了。”

是真的有人来了，操场上有一对男女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常忆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做亲密的动作，她双手死死抵住苏欲。　　“不管他们，他们要做的和我们一样。”

苏欲不耐烦的再次拽开她的手，双手握紧她的手腕，举到头顶。　　常忆完全被他控制在他和墙壁之间。　　“苏欲，你别这样，那两个人在看我们。”

常忆羞的快哭了，她真的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亲热。　　苏欲转头，朝着两人说了一句：“滚。”

那两个人认识苏欲，灰溜溜的就跑了，想做的事都没做。　　“好了，被我赶走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他附靠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语气带着诱哄。　　“不要……”　　常忆还想说什么，接下来的话被吞没。　　苏欲突然离开，垂下头盯着她露出来的锁骨，他张嘴咬了上去。　　常忆皱了皱眉头，浑身僵硬。　　苏欲放开她，盯着她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晕染着殷红，那是他的杰作。　　整个过程常忆大脑是空白的。　　手指紧紧抓紧他的衣角，紧绷着一根弦。　　苏欲在她眉心落了一吻，笑着说：“吓到了？”

常忆脸红的不行，娇羞的躲进他的怀里：“流氓，禽兽。”

苏欲心软得快化了，手轻轻拥着她：“我还有更流氓，更禽兽的，那些事只想和你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