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很简单,想必就不用我再来多说。无非是选大还是选小,就看运气决定谁赢罢了。”
锦懿卿“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的眼中闪过精光,带着笑意的脸看着跟狐狸一样奸滑,他提议说道:“由于萧兄和沈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掷一个骰子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等下就由婢女来掷骰子,你们只需要选定大小既可。这样也算是公平,不知道几位意下如何?”
“这样不错,至少不用担心不分胜负了。”
沈夜轻笑出声,他说得倒是实话。两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如果真的掷骰子。只要想掷大掷小,远比常人容易,所以由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婢女来掷骰子,就要容易得多。往门口一看,婢女已经拿着骰子和盅过来的,沈夜扫了一眼门口,对着众人说道:“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婢女拿着骰子和骰盅进了屋,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着萧妄宴说:“公子,骰子和骰盅都在这里,若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语毕,婢女又准备离开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等一下由你来掷这骰子。”
萧妄宴快速的看了一眼婢女,随意的说道:“大还是小,苏兄选哪一个?”
“大。”
苏笙月的目光在骰子上停留了一下,他提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颇有兴趣的说道:“萧兄看来很自信,一点也不担心会输。”
“那我就选小。自然得自信一点,否则怎么可能赢了苏兄。”
萧妄宴弯起嘴角,他表面上的确看起来并不担心会输,可实际会不会输,谁也不知道。尤其是事情好似已经不在掌控之中的时候,特别会如此。他赢的机会只有一半,输的机会也是一半,就看天意了。婢女刚才一直都在屋中,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赌局。她咬着嘴唇,迟疑的拿起了桌上的三颗骰子,放进骰盅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婢女心中生出了害怕之意,慢慢的摇晃着骰盅。骰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婢女一咬牙,加快了手里摇晃的速度,但对于看的人来说,还是算不上快,只能说比刚才好了一点。摇晃好了骰子,婢女把骰盅扣在桌子上,颤颤巍巍的拿起骰盅,只见桌子上的三颗骰子既不是大,也不是小,而是三颗一模一样大小的骰子。众人都围了上前来,看着婢女摇出来的骰子,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既不是大,也不是小,而是豹子,庄家通吃,那这场赌局还算吗?木青瓷看着摇出来的骰子数,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她在其他人触碰那些骰子之前,直接说道:“既不是大,也不是小,庄家通吃,这场赌局我赢了,诸位有意见吗?”
木青瓷垂下眼帘,随意的说道:“若是各位认了是酒席已经才小女胜了,此刻就请离开。外面已经灯火通明,酒席也已经重新摆好。若各位愿意可再去喝上几杯,若是感到累了,会有仆从为你们带路,回各自的房间。”
“如此,便是新娘子胜了”。”
锦懿卿自当奋勇的做起裁决人来,不过也没人去和他争论这话语。锦懿卿瞥了一眼那位不知所措的婢女,他耸了耸肩,没了兴趣的说道:“既然这样子,那我们也愿赌服输,听新娘子的话,再出去喝上两杯如何?”
随即锦懿卿又笑得暧昧起来:“所以我们就不要打扰这对新人了,人生有两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今天可谓是良辰吉日,萧兄的好日子,连新娘子都赶人了,我们再闹下去恐怕就要招人嫌了。”
锦懿卿是故意把话说得如此暧昧,只不过是想看看众人的反应,苏笙月和萧妄宴向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这番话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再看新娘子,只见新娘子一副从容姿态,面色依旧淡淡,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脸红羞怯。锦懿卿不免揉了揉眉心,此刻只觉得头疼。一个个跟个面瘫似的,不管怎么说都没什么表情,好歹也给出点新婚的高兴样子来。不说是普通女子,不管那个女人,新婚之夜被人说得这么暧昧,好歹也会脸红耳赤,再淡定一点也会有羞怯的模样。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他们再待下去也没了意思。一群人纷纷走出屋外,苏笙月在走到门口之时,停下了脚步,他偏头再看了木青瓷一眼。那一眼很平静,也好似有千万的言语要诉说,也可就是那一眼,让木青瓷心生颤动。不再有停留,苏笙月举起酒壶,边走便往嘴里灌着酒。待到客人都走了,婢女才把收拾好的骰子和骰盅放在漆盘里,一并端着漆盘走了出来,顺道关上了大门。没了热闹的人群,屋子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烛泪顺着燃烧了还剩下的半截的红烛流了下来,红色的烛泪好似血泪一般,越流越多。摇曳的烛光不停地闪烁着光芒,屋子里的器具都被照出了阴影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所不同了。两个人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浑身不自在。萧妄宴作为男人,理应主动一点,尤其是在新婚之夜的时候。萧妄宴看了一眼满桌的酒菜。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壶酒上面。他提起那壶酒,又拿起漆盘里的酒杯,将杯子装满。看了木青瓷一眼,把倒满酒的杯子放下,又端起了另一个杯子,也倒满了酒。萧妄宴把酒壶放在桌子之上,他一手端起一杯酒,不急不缓的走到木青瓷面前,看着还有些发愣的木青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该回得神了,今夜就不要去想其他的事了,而是专注于眼前。这是你我的婚礼,可不要分神去想别人,尤其是别的男人。”
语毕,萧妄宴就把就被递到了木青瓷的手里,对着她淡淡一笑。木青瓷回过神来,她握紧了酒杯,垂下了眼帘,带着疲累之意慢慢说道:“我从不信有什么度日如年的说法,可今日我却觉得真的好似度日如年。是怀有忐忑不安的心情吗?还是说我在期待这个婚礼,亦或是说我沉迷在了某一个人在某一时的某一个眼神里。每一个女人都会期待着嫁人的那一天,选一个如意郎君,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并且受到天下人的瞩目。天下女人都期待的婚礼,而你却为我做到了。我本来应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既然是你想要的婚礼,那就高高兴兴的走完婚礼的最后一步,不要给自己留下了遗憾。”
萧妄宴对着木青瓷举起酒杯,眼中的那丝不悦与心烦被藏在了眼底,他笑得很轻:“交杯酒!喝了这杯酒,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萧妄宴的夫人了。”
木青瓷也举起了酒杯,她走近萧妄宴,与他交着手中的那杯酒。看着慢慢靠近的俊脸,木青瓷很淡然的喝下了那杯名为交杯酒的酒。这一下子才算是真正的礼成,可以入洞房了。从此之后世上再无木绾晴,唯有萧氏绾晴。木青瓷放下已经喝干净的酒杯,她走回到床边,随意的坐在一边,眼中有着回忆,脸上的表情更是呆愣,就好像彻底的傻了一般。也许是无法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由独身一人变成了萧妄宴的夫人。萧妄宴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走到木青瓷的身边,挨着她坐下。木青瓷身上的特有的茉莉花香传来,萧妄宴嗅着木青瓷淡淡的茉莉花香,一时之间也有了些意乱情迷的感觉。他甩了甩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并不想说这些,可你的表现却让我很失望,让我不得不说那些我唯独今晚不想提起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萧妄宴缓了一口气,可酒劲上来了,头也开始疼了起来:“今日见了苏笙月,你有什么感觉吗?或者说是见了莫景凉,勾起了你曾经的回忆了吗?莫景凉的手是你帮他包扎的吗?那条手帕我还记得是你自己描了许久的花样子,只是你不善画工,当时还特地请了画师过来。你不打算让人帮忙,便让画师教了许久的基本功,才”描出的花样子来。手帕是经过我手的,从苏州最好的绣娘处取回来。知道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吗?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认为你那练功的想法是对了。就算故意说些让苏笙月和莫景凉都心知肚明的话也没用,这样做并不一定能够帮得了你,还可能功亏一篑。而且我也不想我的新娘在新婚之夜,脑子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我累了,所以不想和你争辩这些话,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木青瓷懒懒的说道:“答应嫁给你,是我做的决定,不是意气用事,所以我不会后悔。今夜我的确是你的新娘,今夜之后也会是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