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凭什么院长妈妈整天帮着你!”
“就是,还叫你软软宝贝,恶心!你根本就没有名字!”
幼年时的记忆似乎从来没有远去。因为身体比较弱,获得了院长的更多关注。但也因为身体弱,头发干枯发黄,瘦得像个小骷髅,被同在福利院的孩子排挤。苏软软这个名字是院长起的,跟院长姓。因为心疼她发高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希望她长胖一些,变成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等院长知道苏软软被排挤时,他们的举动已经很过分了。院长当时看到的是苏软软被一群大孩子推倒在地上,满头黄发被揪得凌乱,还有血丝从发间流下。从那以后院长特别注意苏软软,也终于在福利院这种情况下把苏软软养成了个软绵绵的小姑娘,尽管少女时期平凡的五官和红肿的青春痘让苏软软在同伴之间更受排挤,院长心中她还是那个软软宝贝。也因此会在她的请求下答应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搬出去住。所以得知苏软软父母健在,且似乎一直在找她,院长妈妈感到十分欣慰。“软软,你的父母是很有文化的人,他们委托的人也十分体面。”
院长妈妈真心高兴,“你的名字也是,多好听呀。”
“院长妈妈,”苏软软握着院长的手,清冷容颜流露出小女孩娇态,“您起的名字也很好听,我就要叫这个就好了。”
院长妈妈虽然认为苏软软毕竟是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肯定会改名回去,但听她这样说也高兴起来,两人温馨地说了会话。临走前,院长把委托人给的联系方式交给了苏软软,里面还有孟伟和周雅琴的电话。“软软,熬出头了。”
院长帮苏软软整理了下额发,看着她现在自信中透着坚定的样子,既为她高兴,又颇为心疼。“是啊,”苏软软拥抱了这个干瘦的老人,“所以院长妈妈不要担心我啦,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她没有和老人说,这对夫妻如果是真心找她不会只让人打了两通电话就算了;也不会在知道了自己走失的小女儿下落时仍旧有心情优哉游哉逛街……她只是温柔地拥抱了这个老人,带着笑与她告别,带着避无可避的命运离开了。在M国,她本来以为这个清明都要留在Vc了,心中对于见到那家人的厌恶情绪得以缓解。但等到沃伦和她说放假的事情时,她才猛然醒悟:她终究是要回国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管那家人时隔十八年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从前世他们对她的态度如此却还不放她离开来看,只要她还在S市,就会被找到。离开福利院之后苏软软没有立刻回家。漫步在细雨笼罩的路边,仅仅穿了线织外套的苏软软感到微微的凉意。路过一位在路边烧纸的大伯时,苏软软朝他借了火。烂熟于心的孟家给出的所谓资料在火光与细雨中缓缓化为灰烬。“娃儿,你这烧的啥?”
大伯是来烧纸祭祀路边孤魂的,看见这漂亮姑娘二话不说烧了厚厚一沓不知什么东西,忍不住好奇。少女嘴角轻勾,素手随意拨了拨那堆纸,语气也很随意:“一些亡人的过往罢了。”
大伯理解地点点头。这大概就是什么前男友的东西吧,前男友等于亡人,这年轻人的逻辑他还是懂的。除了这个小小的插曲,清明假期第一天苏软软倒是过得不错。她现在毕竟不是走投无路,只能靠着孟家收留的小女生。苏软软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撸着从叶矜家抱过来的猫,优哉游哉吃了口青团,顺便和许久未见的岑谣聊五毛钱的天。岑谣:【是继父的女儿,不是我妹妹。】随意聊天间,苏软软想起了龙倩说的岑谣的妹妹,莫名的直觉让她问起了这个叫岑梦的女孩。见岑谣这样说,应该是关系不太好的。苏软软沉吟几秒,问:【你好像不太喜欢她?】那边的岑谣指尖敲打着烟灰缸,一个人坐在客厅地板上,铺的整齐的床上散发着幽幽香气,他却视之为洪水猛兽。见少女难得有对自己的好奇,尽管是关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换个思路,厌恶的人能够让他引起苏软软的兴趣,也很值得不是吗?岑谣:【我不会喜欢一个牛郎的女儿。】苏软软挑挑眉,觉得这原因挺牵强的。她认知中的岑谣,是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目标有要求的。上一辈的事情,还是他母亲的选择,他应该是不会干涉也不会过多相处的,那又怎么会去评判自己妈妈的选择呢?系统界面中【擘肌分理】和【运气】幽幽散发着亮光,苏软软追问:【实话?】不等岑谣回答,她发了个通话。不出所料,语音通话很快被接通了。对面的男人沉默几秒,忽然嗤笑一声:“你很了解我吗?还能听出实话假话?”
属于女性的清冷音调懒懒散散:“一般了解。”
“岑谣,前几天有一伙人,跑到翠云光绑架我,你知道吗?”
岑谣心脏一跳,随即意识到少女能这么懒懒散散和自己说起,那应该是没事了的。可是她却现在才告诉自己。“我要从哪里知道?”
“你不是有大明星和盛家那家伙捧着护着吗?怎么?还缺我这份关心?”
岑谣一股无名火顺着这句话发泄出去,理智回归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宽大指节把额前碎发全部都顺到脑后,这个被评为最佳新锐名导的年轻人有些颓废地靠在沙发腿上。然而对面的少女十分平静:“不可以吗?”
岑谣一顿。“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不可以吗?”
少女完全不在意他的无名火,自顾自说着常人可能嗤之以鼻的话,却在下一秒话音一转。“岑谣,去飙车吗?”
细雨缠绵,少女的声音却更让他无法挣脱。岑谣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拒绝,更有把面对岑梦的怒火发泄到少女身上的些许愧疚。“……等我。”
他大踏步离开,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整齐铺好的大床上似是被故意留下的少女私物在诉说着疯狂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