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下头,心里在挣扎着。然而最后,他往外撇开脸,苏满月看他拿后脑勺对着自己,就知道,他还是没打算和她说出实情。代码培训课的课程要结束了。卓然压低了声音,速度很快的和苏满月说道:“三天后,路英华会在模拟实战训练中,测试自己手下最新研发的武器和装备,一旦让她的新型武器装备完成实战测试,她的实力又将大增。”
苏满月眉尾轻挑,“你要去阻止她的武器测试?”
卓然认真的看着她,“我相信你的实力,如果我们能联手,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但只有我一个人,就算前面是死路一条,我也不能让她的新型武器成功通过实战测试!”
卓然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培训室。储景走到苏满月身后,眯起淡金色的眼眸凝视着培训教官的背影。“他给你进行代码培训,怎么搞的他很丧气的样子?”
苏满月不会在代码培训上,打击了这名培训教官了吧?苏满月坦然道:“他想跟我合作,但我没答应。”
“他要跟你合作什么?”
储景不太明白。苏满月红唇张合,她没有发出声音来,然而储景通过唇语,瞬间读懂了苏满月的意思。他呵的一笑,唇边扬起嘲讽之色。“他突然来找你合作,这样的人确实应该防备,你不答应,是正确的选择。”
晚风拂过苏满月的耳际,几缕发丝刮在她的脸上。她伸手将发丝捋到耳后,手腕纤细轻盈,肌肤白皙如雪。谁也想不到,这样看似纯净无害的女人,刚才正和培训教官说着如何对付首长的话题。苏满月在风中,轻声喃喃。“我有预感,很快,他会再来找我的。”
……果不其然,当夜幕降临,军区的号角响过了一次,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苏满月拿着抹布擦拭大圆桌。她将两边的袖子卷起来,露出半截如藕般纤细白皙的手臂。橘红色的日光错落的照耀在她的手臂和半张侧脸上,她明明在食堂里擦桌子,却美的像一幅细腻的油画。苏满月转身去了食堂后方的水池边清洗抹布,冰凉的水珠溅在她的手臂上,她的手指被冷水冻得发红。不知什么时候,她身后已经站着一个人。“苏小姐,我想再和你谈谈。”
是上次教她指挥代码课的培训教官卓然。然而苏满月没有立即搭理他。她不紧不慢的洗干净手里的抹布,将抹布晾晒在指定的位置,才转身问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你想要和我谈什么?”
卓然往斜后方陈旧的储物间里看了一眼,“我们到那边说吧。”
苏满月和他进了储物间,卓然应该很了解食堂范围内的房间。这里的储物间堆放着杂物,杂物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尘封的储物间,一看就是好几年都没人进来过了。储物间内只有一处小窗户,玻璃是磨砂的,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景。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卓然开了灯,许是因为很久未通电的缘故,头顶上的灯闪烁了好几下才亮起来。而且灯光忽明忽暗的跳跃,因为灯丝老化,灯泡里的电流不稳,他们头顶上的这盏灯随时都会熄灭。苏满月双手交叉环抱着手臂,她脸上的情绪淡淡,并不担心自己被人骗到了储物间里图谋不轨。她的手不动声色深入了口袋里,银针在指尖微微发光。“我只能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我突然消失太久,会被摄像师发现的。”
苏满月声音淡漠。卓然脸色暗沉,大脑里思绪翻涌。他紧抿着嘴唇,几次鼓起勇气,最后像豁出去一般,他在苏满月面脱下身上的迷彩服外套,又把里面的T恤脱了。苏满月保持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姿势,纯白清冷的容颜上,一双漆黑的眼瞳直视男人的身躯。卓然手里抓着脱下来的衣服,一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彻底暴露在苏满月面前,他的额头上青筋凸起。可是,不向苏满月坦诚,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男人转过身,将一览无余的后背展露在苏满月面前。他白皙的皮肤可以说的上是细皮嫩肉,可后背上却布满了狰狞丑陋的伤疤。那些疤痕像杂乱无章的藤蔓爬满他的后背,有的疤痕是被鞭打出来的,有的是被烫出来的。被烫伤的疤痕呈现焦黑或暗褐色,而被鞭打出来的伤痕即便愈合了,伤口上像拧麻绳似的,浮出一条条肉虫子表皮似的红褐色的疤痕。旧伤上覆盖着新伤,他的后背没有一处完好的。卓然背对着苏满月,他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在培训室,我确实没有和你说出实情,我也是路英华身边的男伴之一”“受过她的折磨,也得到过她恩赐的关怀和温暖,她能把自己身边的男人,都驯化成温顺的小绵羊……”“要不是因为我看到了自己朋友的尸体,看到她把身边的人折磨致死,我可能还自甘堕落的臣服在那个女人脚下。”
“就算我们变得温顺,听从她的话,我们还是会被她折磨到死的!我不想死,只有路英华失势了,我才能摆脱她的控制!”
路英华折磨人,从来不折磨脸,她打的都是躯干的地方。这些地方有衣服遮着,都不容易被发现。她这人就是个变态,路氏一族凌驾于万人之上,同时也轻贱人命,在路英华眼里,她的男伴只不过是她的宠物,她的工具罢了。工具用的不顺手了,可以丢弃或毁坏,宠物不听话了,可以折磨他们,也可以处理掉那些不听话的宠物。而她更为变态之处在于,即便宠物在她跟前温顺乖巧,她的杀欲一起,人命就去草芥。这都归功于路氏百年来的教育,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接受基因优化的家族。他们和普通人不同,他们优越于那些没有经过基因优化的普通人。他们掌握至高的权利,视普通人为下等人!一想到路英华的恶行,苏满月都要被她恶心透了。“你为什么觉得,我能让她失势?她是首长,而我只是个来部队里录节目的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