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面跌跌撞撞，竟然还真让梵慎找到了。“高一8班”讲台上被围着的就是班主任了吧，大致扫一眼都是些生面孔，梵慎有些失落。“同学，你是来报道的吗？”

面前有个女生迎了上来，扎着马尾，穿着短袖，看到梵慎就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很干净。“嗯”梵慎也笑着点头。“去秦老师那里签字。”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走上讲台，此刻改变双方人生的两个人相知了。“啤酒肚，方眼镜，小眼睛，板寸头。一看就是老班主任了”“装成熟，鸡窝头，黑衬衣，银项链。一看以后就是老刺头了”“老师好。”

梵慎率先发起，递上自己的学费和成绩单。“嗯。”

讲堂上不止有梵慎，还有几个站在班主任身后的同学，一眼看过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用你之前的成绩，就只要中考的各科就行。”

梵慎本想着他会看到之前的成绩发出感慨，但竟会是这样的结果，意识道首战失败又没准备b计划，这让他不得不跟那些自己瞧不起的人一般，随便下去选个座位坐下。没过多久曹磊跟他几个朋友也进来了，跟他们简单打了招呼，就坐在一起了。11点一到，喇叭里面传来上课的铃声，讲台上班主任身后几个人纷纷坐在前排，靠门的同学把门关上，刚刚还哗然一片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只见班主任打开了一个文件，简单收拾了一下讲台，双手按在讲台两侧，发起群攻“大家好，我是你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也是各位的数学老师，我叫秦德明，大家也可以叫我老秦。”

他点开表格，上面是每个人的成绩和名字，有的人沾沾自喜，有的人面露难色，梵慎倒是出奇的平静。“这上边是大家的中考成绩，大家可以看一下我们班40多个人，个人的排名位置。”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许久，似乎是在等一些人的反应，“这是你们给我第一印象，我不管你是超常发挥还是落榜，来到这个地方，各位都可以从广义思想上属于失败者，我希望大家能够意识到这就现实。”

听到这里，梵慎下意识的看了老秦一眼，两人再次对视，这次梵慎略显下风。“高中不是义务教育，奉劝各位严于律己。”

说到这里，下面开始嗡嗡作响，结果老秦扫视一眼，又回归沉静。后面就是交代普通的常规安全之类的，就仅仅是今天开头的下马威，也让梵慎意识道高中没那么无趣。老秦讲了大概半个小时，多是一些没用的琐事，梵慎也没闲着，自己在角落里拿着初中的英语笔记看了起来，选择坐在角落里正是怕那些闲言碎语，但一个教室里每个座位上都有人，挨的近的自然会相互试探。“你看那人，在看书，有点装啊...”梵慎固然是听到了，只是自己知道这里出言嘲笑的人都将成为炮灰。“兄弟，这么认真？”

坐在梵慎旁边的同学放下指甲刀，把脸凑过来，“现在才努力，早干嘛了，兄弟？”

他见梵慎并未回应便又继续玩他的指甲刀去了。梵慎听着这些话，早已静不下心来，也只好放下笔记，听着老秦讲班规，看着窗外发呆。梵慎旁边那人自来熟也热得快，又瞋着脖子与前面的人议论着班规，只是两张桌子挨得近，那人又喜欢抖腿两张桌子就在他自己的杰作里上下起伏，梵慎也懒得理他。窗外是学校的围墙，上面镂空雕着花，从空洞里看去都是灰色。梵慎把笔记放进包里，又偶然撇了老秦一眼，“白衬衫，蓝西装，唇红齿白，一口塑料普通话，没讲校规的时候也是一副正经模样”“...好了，接下来，大家陆续上台依次做自我介绍。”

说完，老秦竟然径直冲梵慎走来，走到近前，一股熏衣草香精的味道顺着他的步调过来，两人又对上眼。前排的同学也悉数转过身来看着这方角落，从未觉得这里会如此热闹，梵慎竟自觉地想要站起来，虽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叫梵慎对吧？”

从没觉得那双不大的眼睛里能有如此的压迫，梵慎故作镇定，“是”转过头也死死盯着对方。“那就从你开始吧。”

“好。”

梵慎怎么可能有准备，‘但也不能犹豫，因为犹豫就会败北’。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故意把脚步放慢些好想好措辞，可谓步步惊心。在踏上讲台的第一步，居然会有如鲠在喉的感觉，梵慎只好先退出表格，一只手按在鼠标上，另一只死死的按在讲台上，在下面疑问声还未盛起时抬起头，只是同老秦一样扫视一眼，所有议论戛然而止。“大家好，我是梵慎。”

不知为何脑子一滩浆糊，除了这7个字，就无法在挤出来其他字了，梵慎只是憨站在台上，眼神四下游离。“就这？没了？”

前排的唏嘘声打破刚刚的沉默，有不少人憋不住笑了出来。甚至梵慎自己也笑了起来，连忙从教堂上下来。“好，下一个。”

老秦依旧是那副表情，但梵慎觉得他肯定如愿以偿了，又是难受又是被自己刚刚的操作起一身冷汗。“等着吧，小眼睛。”

梵慎坐下甩老秦一眼。梵慎后来才发现之后上台的人，哪一个不是惹得哄堂大笑，要说最离谱是一个叫明铭的男孩。他上台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开口就是“我的爱好是喜欢研究数学难题。”

这个男孩还不知道就因为他这简单的一句话，成了3年的笑料，就连他自己的绰号也从小明变成了难题哥。自我介绍果真能够让那些尽力营造的高冷人设尽数崩塌，而梵慎更是其中一员，本还抵制的同学们也变得顺眼起来，但这仅仅只是开始。自我介绍结束，就到了开始挑选代理班长的阶段，梵慎自然不会去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没想到最后几排都是如此，只有刚刚报道的时候贴在小眼睛身边的那几个，开始显出原形。第一个是个胖子，叫秦谨，只能说他的作风跟他的名字毫不沾边，唯独姓秦跟小眼睛是同姓本家，或许还真的会靠关系竞选成功。第二个是女生，叫芸瑶，个子不算高，瘦瘦的，白白的，脸很小，五官也算精致，这算是黑马吧，况且梵慎也投了一票。后面还有几个男的，但都没什么特色，最后也是以那个女孩一马当先结束竞选，姑且不先说能力，就是这勇气这芸瑶也值得一票。结果那胖子比芸瑶高兴，是人也看得出来吧，嘴角都快到后槽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