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蓉的脚步瞬间顿住,站在门框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稍微显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最终还是决定退了出去。香儿将笑意憋回了肚子里,走上前道:“二小姐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坐坐,香儿去给你沏壶茶。”
骆蓉哪还敢留在这儿,苦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姐姐。”
话都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出了院子。骆父见此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实在没发现异常,才转身走了出去:“你们几个看好小姐的院子。”
“爹爹慢走。”
骆菱再次调皮地说道。她本无心要吓唬骆父,只是想将他引到这边来看一看骆蓉做的荒唐事。骆父抬头瞟了一眼,双手背在后面,自顾自地说道:“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待骆父走后,骆菱才从厢房里出来,毫不避讳地笑了一阵才停下来。香儿和雪儿早已憋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姐,你是没看见二小姐那副样子,简直太好笑了。”
“能想象得到。”
骆菱直起腰来,正对着香儿和雪儿。两人猛的一抬头,笑容僵在脸上,约莫隔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来。“小姐,你这扮得也太逼真了,若是在晚上,二小姐非得吓了尿裤子。”
香儿抬手摸了摸骆菱的脸。骆菱驱动滚轮,在两人面前溜达了一圈:“是吧?这可得好好感谢一下太子殿下。”
“是谁要感谢孤?”
这话才说出口,就被一个磁性中带点慵懒的声音接了话。经过一晚上的思考,骆菱已经下定决心和燕逢统一战线了,也不躲避,直接迎了上去:“没错,就是我要感谢太子。”
燕逢倒是不像旁人一样被吓到,而是揽住骆菱的腰,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来:“看来孤来晚了一步,没看着好戏,有些可惜了。”
骆菱也不像往常那样立马挣脱,对上燕逢的眼睛道:“好戏还在后面呢,太子不必心急。”
“菱儿今日有些不一样呢。”
燕逢眉眼间皆是笑意。不是因为和骆菱亲近的笑,而是占有欲得到满足的笑。骆菱细心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地做着打算。“太子送的东西果然好用。”
骆菱用手在燕逢肩上一推,让自己往后退了去,还顺便做了个回眸一笑。“我的将来也会是你的,需要什么与孤讲便是。”
燕逢表面看上去极其和善,如果不细看那双眼睛,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暖男。骆菱移到燕逢身前,靠近他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燕逢借机捏住她的下巴:“孤的太子妃可真是调皮。”
“是不是还没有定数呢,太子说这番话会不会早了些?”
骆菱语气如常,化了鬼妆看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此话怎讲?”
燕逢的笑意逐渐消失。骆菱一个转身绕到燕逢身侧,声音不大不小:“皇上都要取消婚约了,太子殿下如此说自然是不合适的。”
其实她只是想再确认一下燕逢的想法。“孤已经说过,十日之内定查出那宵小之辈,为菱儿洗清名声,至于婚约,孤自由办法让父皇改变决心。”
燕逢语气坚定。听他这么一说,骆菱也就放心了。“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太子尽管说,我照办便是。”
骆菱语气温和,还带点小女人常有的娇羞,让人听了心痒痒。骆菱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燕逢有些意外。以前都会刻意疏远于他,现在却肯主动与他接近,对他来说是好事。戴着假牙套说话太不方便了,时不时说一两句还好,这样连着说确实有些费劲了:“太子先坐会儿,我去把妆容卸了再来。”
谁料燕逢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菱儿不必急着卸,这副样子也别有一番韵味呢。”
骆菱心中一个大写的问号,这燕逢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先不说这样会吓到旁人,我与你说话就很不方便。”
骆菱故意口齿不清地说。燕逢凑近了些,一股热气从嘴里呼出来落到骆菱的脸上。“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骆菱被这一举动吓到了,颤颤地问道。燕逢没有答话,抬起手取下了骆菱口中的假牙套后才徐徐开口:“如此菱儿说话应该不费力了吧。”
骆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是她想多了。“确实舒服了不少。”
骆菱想了想接着说,“这马上要到用膳的时间了,我总不能顶着这副鬼模样吃饭吧?”
“菱儿化了又卸,卸了又化的也是麻烦,晚上还有一出戏要演,不知菱儿可否感兴趣?”
燕逢意味深长地说。“太子这是何意?”
骆菱听得不明不白的。但她知道,燕逢肯定又有什么主意了,所以静静地看着他,等待回复。燕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过晚膳后,可能需要菱儿陪孤进宫一趟。”
“进宫扮鬼?”
骆菱突然恍然大悟。“自然,就在当日你落水的地点,孤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直接过去便可。”
对于那晚纵火的事,燕逢基本上已经有答案了。事后,他回想起那晚燕宸的行为举止,觉得很是古怪,又重新让人去找了那个碎成渣的陶瓷罐,请了师傅复原。一番调查后,才发现那是梁贵妃宫里的东西。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只能试她一试,是不是心里有鬼,到时候便能知晓。骆菱从燕逢怀中抽离,若有所思地说:“太子可是有头绪了?”
燕逢笑而不语,留给骆菱无尽的猜想。刚刚才说了会尽力配合燕逢,此刻当然不能出尔反尔:“既如此,那就听太子的。”
“吃饭吧。”
燕逢对骆菱今日的表现感到很满意。骆蓉离开后,没有马上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奔祠堂去找了罗姨娘。但太子的人看守森严,任她软硬兼施都丝毫不为之所动,最后只得失望地离开。自从罗姨娘被囚禁在祠堂后,她就没有了能帮她出谋划策的人,现在遇到事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踌躇了半天,最终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回房收拾了一番,鬼鬼祟祟地出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