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来说。”

锦瑟剑指秦长老右手边的那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她眼底的玩味更深一层：“你姓什么？”

那人眼底露出惶恐的欢欣：“回老祖宗，姓顾。”

“左顾右盼的顾吗？”

“是、是的。”

锦瑟剑挑秦长老的咽喉，剑锋只差几毫米，就可划破他的喉咙，她目色冰冷：“念在尔等供奉吾，吾不取尔等性命。”

“但若是下次再有此等行径，你们秦家，顾家，就到此为止。”

“老、老祖宗！”

“闭嘴，出去。”

一群人被喊过来一阵敲打，又被扫地出门，站在门外的时候，明显都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恍惚。秦长老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啊？老祖宗明明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才对啊。难道有人给了她什么证据？那更不应该啊，谁会想不开跟秦家作对，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他想不明白，其余几人也不明白。“秦长老，人在做，天在看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

公长老冷笑一声，挺胸离开。“呵，当初你们也没阻止，现在来跟我马后炮？可笑！”

秦长老声儿都忍不住大了起来。“秦长老，可别这么大声，老祖宗可还在里面呢，这儿老祖宗恐怕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文长老笑话的声音特别大，还冲着秦长老挑眉，那姿态一点儿都没有一个大长老该有的稳重成熟。秦长老气的火冒三丈，可同时又后背发凉，不安心的回头看看，见那塔门紧闭着，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确实没再继续说那些话。顾长老忙走到秦长老身边，小声道：“秦长老，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讨论吧，在这儿惊扰了老祖宗休息，那是大罪！”

今天见到老祖宗确实让他们感到震惊，其实脑子里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并不是老祖宗依旧年轻的容颜，而是她那身气质，叫人不敢直视。尤其是老祖宗拖着剑从上方走下来时那姿态，仿佛就如同神明降临人间，一瞬间，他们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生死难测的压力。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就像是在猛兽身旁，而那猛兽正在休息，也许你不经意间让猛兽感到烦躁，它也只会抬头看你一眼，厚重的鼻息喷在你身上，你以为自己快要没命了，可是下一秒猛兽却只是翻了个身并未搭理你。但是那种切身实地的从死亡关卡走出来的感觉确实异常的真实。以至于他们现在后背都是湿的，冷风吹过，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久久不能回神。锦瑟拖着那长长曳地的裙摆，走过一道又一道的石阶，脚边的铃铛，一步一响。007那小奶音都充满了期待：“宿主，你刚刚简直帅呆了！就那么一下，把他们这一群老油条全都给镇住了！”

“不过宿主，你为什么没有惩罚他们啊？”

“他们那样对待姜衍，简直是罪大恶极！尤其是那个姓秦的长老还颠倒黑白，企图混过去！”

锦瑟将自己的衣裙丢在一旁，声音懒散，眼尾处缀着淡淡的红：“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战争才能带来灾难。”

“我固然可以借此惩罚他们，可是难保他们不会生出异样的心思，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针对姜衍。”

她再次丢下一份一支钗子。“现在这样的做法便是最好的，不会让他们狗急跳墙，又恰恰可以让他们心生警惕。”

虽说她平日里不愿管这些事情，但并不代表她不懂这些事情，她只是恰好不愿，也厌恶。“就这样吧。”

锦瑟惨白的面色看起来似乎更白了几分，她换下衣服之后，人就没了多少力气一样。就连上楼都是用那把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下，一步一下， 若是观察的足够仔细，甚至都能看到她握着剑柄的指尖在发颤。007也觉得自家宿主这副模样不大对劲，好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抽干了身体一半的血液之后所带来的后遗症。它赶紧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体基本数值，然而数值依旧是几个问号。007不免有些担忧，小奶音里带着浓厚的担心：“宿主，你怎么样了？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

锦瑟上楼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用她那一贯漫不经心的声调：“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想睡一会儿觉而已。”

终于她停在了一道门前，打开门，门内静静躺着一尊血玉棺椁。她步伐有些踉跄地扑了过去，随后便一头扎进棺椁内，裙摆甚至都没有被带进棺椁内部，而是落在了外方。姿势甚至都不大雅观，那把锋利的宝剑就这么落在了棺椁外。随后在007焦急又慌乱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而这塔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唯有夜明珠的光芒，静静地撒在棺椁上。好像重新沉睡了一般。姜衍发现一件事儿。他找不到锦瑟了。自从锦瑟之前说要让他去学校之后，她人就不见了，就连伺候的女佣也说没看到她。他起初还没有担心，但是一连过去五天，他第二天就要去上学了，她还没有回来，姜衍这才去找宋清国，想向他询问一下。“这个我不清楚，老祖宗也没说她去哪儿了。”

宋清国摸着下巴，回想一下老祖宗有没有告诉过他，想了又想发现确实没有。这才肯定地说着。姜衍皱眉：“那其他家族有什么异常吗？”

宋清国忽然一拍脑袋：“我听说大概在上个星期的时候，那几大家族的长老都悄摸地出去了，后来回来之后，公家跟文家那两位还开了个庆祝宴席，我也是从这里听到的消息。”

公家跟文家……几大长老都出去了，那么他们会去哪儿呢？能让他们都统一出去的，还有谁？只有一个锦瑟了。姜衍心口一紧：“多谢，我要去老祖宗塔那边看看。”

他正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宋清国一把拉住：“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进得去的。”

“为什么？”

“秦家派人把那儿给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