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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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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玴下江南的消息,暖香坞就黛玉知情,元春可能也猜到些,这一日清晨,天刚拂晓,贾玴就来到暖香坞门口,仿若心有灵犀,暖香坞的大门也缓缓打开,迎面伊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直直注视着贾玴,贾玴也回应最温柔的目光,一者作揖,一者行礼,互道声珍重后,两人转身而回,尽在不言中,而在宅院更深处,在元春带领下,四姐妹齐齐盈盈一拜,感谢贾玴一直以来的关照,惜春本待去院门口的,不过让元春喝住了,这个时间,就交给他们吧。  贾玴交代了贾蓉一些事务后,与叶依戴忠一起,三人骑马而出,他虽是贾家族长,却并无官职,也无爵位,因此出京城不必请示朝廷,直接便从积水谭处登船了,当然,以他的个性,即便要请示,怕也是不会去理会的。  亲眼见得贾玴登船后,一众探子纷纷回报,京中各方势力,各类纨绔,终于松了口气,这几年,被这座大山压的,连调戏的时候都要探听探听,对方有无宁国府的干系,实在让人压抑,一时间京城烟花爆竹声声不绝,比之前的上元还要热闹三分。  在贾玴登船之时,宁国府的车队也到了金陵,护卫在金陵一分为二,一部分在简单的装卸后,依着路观图,竟往薛府而去,另一部分,则沿运河返回扬州。  因路上之变,薛蝌的船一直紧紧吊着宁府的船,以防再有劫匪之事发生,好在两边都是巨船,一路再无事发生,看着宁府竟然往金陵而走,想起宝钗的嘱托,于是自荐引路,得知竟是同路后,更加佩服宝钗眼见了,又着人一路跑去通知。  宝钗为表郑重,隔着屏风接见了凌领队:“感谢凌统领一路关照,才使薛府财物不致有失,薛府上下,感激不尽,已备薄酒,烦请统领不吝赏光。”

凌统领婉言拒绝:“贵弟处置有当,方人财相安,吾不过举手之劳,府上有令,在外一切从简,不得饮酒,礼物照林姑娘吩咐,已亲送至,这便告辞了。”

薛蟠亲送凌统领出府,宝钗对薛蝌言道:“这些护卫在此半个时辰,一声不出,一动未动,可见都是军中好手,这位统领言谈举止不卑不亢,有此自信,竟甘愿千里送货,可见贾族长之威望。”

薛蝌:“一路之上,可见识到了,真真是令行禁止,百战强军,弟亲眼所见,那钢铁意志,便是鬼神见之,也要惊叹。”

宝钗望着薛蝌递上来的两支响箭,问道:“你怎么看?”

薛蝌回道:“这两支响箭无论制式,还是花纹,与军中完全不一样,可见是私造的,但神奇的是,两支箭不论大小,还是纹理,竟然一模一样。”

宝钗也仔细端详了一会,想到关键处,又让丫鬟拿了秤砣,外表一模一样的两支箭,重量竟然也是一模一样,两人顿时愣在当场。  良久,宝钗问薛蝌:“世间真有一模一样的事物吗?”

薛蝌:“吾六岁接家,已经商三年,此还是头一回见。”

宝钗艳羡:“贾族长传言凡事漠不关心,平日里宅在府中,此才是他真正的底气吧,有此手段,普通之事,确实难以上眼了。”

此时薛蟠并薛姨妈一起回来了,薛蝌便割破衣服的内层,掏出王夫人的书信,又说了当日正巧碰上王子腾还银,说了些京城打听到的事,几人又一起传阅了,薛姨妈叹道:“本以为是讹传,不想竟比猜测的还要狠上三分,我那兄长,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薛蟠心疼银子,因问:“连姨妈处都借了如此多银子,我家得有多少?”

薛姨妈犹犹豫豫:“除去年外,往年每年都有不下十万两的银子......”  薛蟠怪叫一声,差点倒地,捂着心口喘气,薛蝌赶紧将他扶住。  宝钗说道:“哥哥也莫怪,前几年的平安,这些银子也是出了力的,若不仗舅舅的威风,薛府怕早被下人掏空了,如今虽有起色,那也是靠了表姐的照拂。”

估算了今年的收益后,薛蟠的脸色才好起来:“如今好多地方地方都要求咱家去开分铺,人手一时竟然不够了。”

宝钗劝阻道:“去开分铺一事,哥哥切莫再提,若去杭州开了分铺,那些税银,是落在杭州,还是金陵?如今作坊每日产量有限,哥哥这不是平白得罪了知府吗?只管在金陵卖就是了,他们想要,自会来铺子里买,余者,让知府去头疼便是了。”

薛蝌也言:“堂姐言之有理,兄长便是要开分铺,也要去知府那知会一声,便是贾府那,也得告知一下的。”

薛蟠也想到年前知府将杭州过来的师爷给打出城外,总算熄了心思,他其实对于师爷承诺的西湖倌人,一直念念不忘。  此时莺儿拿着匣子匆匆进来:“姑娘,礼单里有一方手帕,丫鬟们不敢做主,特来请示一下。”

因是女儿家之物,宝钗便拿了匣子去屏风后,打开匣子,便是明晃晃的手帕,绢是素绢,绣的是富贵大气的牡丹,色却是帝皇与太子才能用的官黄,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及时唔住了,手帕边上是一封书信,宝钗打开一观,才放下心来,信中字迹隽秀,言语自信,已是大家,宝钗让莺儿收好后,又至厅中,薛姨妈见宝钗脸色有变,关怀道:“我儿可好?”

宝钗回道:“妈妈无事,只是感慨吾姐妹圣眷之浓。”

薛姨妈又问了:“是你哪位姐妹?”

“是新认的林家姑娘,她绣的帕子,绸缎竟是御赐的,色泽也是皇上专用的,只需去礼部报备一下即可,是皇上专为她赐下,用以赠人的。”

众人倒吸口气,这圣眷,可谓古往今来第一人了,这已经不是赏赐了,都带着点讨好了,薛姨妈胆小:“这真的无事吗?我瞧戏文里,那些功高盖主的,都没有好下场。”

宝钗:“妈,那贾族长一步三算,必是有底牌的,您就放心吧。”

薛姨妈还是不放心,宝钗于是又道:“左右要去京城,到时候便好好打听吧。”

薛姨妈才作罢。  在船头,贾玴正在眺望各家探子远去:“京城可又要热闹一阵了。”

叶依:“府上人手足够应付各种情况,可以放心下扬州了。”

贾玴微笑:“我虽说过下扬州,却未说是此时啊。”

叶依:......  边上的戴忠心急如焚,如今四面环水,哪里去传信儿?  贾玴:“戴正侍不必着急,张相廖相皆一国相才,岂会看不出?必早有准备了。”

叶依内心补充:最多也只是心里上的准备,如今谁知晓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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