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这纱布包裹的程度,指定不是小伤。韩诗放下袖子,不甚在意地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是缝了针不过不多,你别担心,这事还请你替我保密,我不想让席老知道。”
“少夫人你确定要瞒着席老?”
“嗯,我不想让他担心。”
张伯明白韩诗的顾虑,一边依着韩诗的指挥处理着菜,一边道:“什么人干的?”
韩诗摇头:“不知道,也可能是抢劫,谁知道呢?”
“你就没怀疑过谁?”
韩诗摇头:“我没得罪过什么人,来席家这几个月也没跟谁有过冲突,想必不会有人要我的命。”
张伯叹气:“少夫人这事可大意不得,等阡总回来你得好好跟他说说。”
韩诗虽然奇怪这事为什么要告诉阡辰,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席海川再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韩诗的菜也已经全部端上桌。“爸,洗手吃饭,瞧瞧今天的手艺还能不能让您老满意。”
韩诗备了筷子跟碗,扶席海川去洗手。席海川看起来心情不错,“瞧着这色泽不错,想来中味道也差不了。”
韩诗乐了,“那可不一定,万一我手抖呢?”
“你这丫头成心的是吧。”
“才没有,赶紧得吧,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韩诗扶着席海川入坐。饭吃一半,席海川说:“小诗明天早点下班过来接我。”
“嗯?”
“我要出院。”
席海川喝了一口汤后说。韩诗还想再说点啥,想了想最终没能开口。席海川有骨癌这事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可她又能做什么?席海川不会听自己的,也不会给自己管这件事情的机会。饭后,韩诗一时也没说离开。韩诗有些纠结,“爸……有件事我想跟您聊聊?”
席海川逗着八哥头也没回,“周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韩诗一怔,“该说的都说了。”
席海川冷哼一声,“这个老周,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怪周医生,是我缠的他没办法才开的口,爸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韩诗很是忐忑。席海川这才转过身,走回沙发上坐下,冲韩诗招招手道:“丫头你过来。”
韩诗朝他走近,挨着他坐下,“爸。”
“这事是真的,我也没打算瞒着谁。”
“那为什么不肯治疗。”
“治疗是要截肢的,我站了一辈子,不想临老了没了腿。”
“没了腿总比没了命要强。”
韩诗嘟着嘴,有些生气。席海川确是高兴:“哈哈……我活了这么久,早就不在乎。”
韩诗盯着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席海川叹气:“要说还有什么让我放不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席慕辰。”
韩诗想了想道:“爸,您真相信席慕辰的存在,难道就从来没怀疑过这只是别有用心之人编出来的故事,毕竟您可是从来也没见过他。”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不会失望?”
席海川的问题让韩诗很是疑惑:“我为什么要失望?”
“他不存在,你便做不成席家的少夫人,难道不应该失望?”
韩诗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怎么回答都讨不到好处,干脆避重就轻地道:“爸您想我失望吗?”
“你这鬼丫头学会踢皮球了?”
席海川心情不错地笑了笑。韩诗抿嘴,“爸,有个事我想跟您说一声。”
“什么事?”
“就是您入院这事还是被媒体知道,公关部做了紧急预案,暂时没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大少回国这事被他们认定与您有关,现在媒体的风向吹什么的都有……”韩诗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已经不敢去看席海川。席海川倒是不急,也没太在意:“阡辰没跟你交代什么?”
“有交代,他让我想办法查一下消息是怎么流出去的,不过……不过我还什么都没查到。”
韩诗觉得自己也挺废物的。席海川并没有多在意,摆摆手道:“不用再查,隔壁就住着周家大少想让事情不传出去都难。”
韩诗眼神一亮,“爸的意思是这事跟周家有关?”
“必须有关,周家这几年一直不太安份,我本不想多过问,可周安康动到你的头上,这事就不得不管。”
听席海川这意思是这事不管是从哪里流出的消息都得算到周家头上?韩诗明知道当初替自己出头是为了维护席家的面子,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她,可听到这话依然有些感动。“爸,有件事不知道您听说没有?”
韩诗欲言又止,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席海川。席海川停下逗弄八哥的手,走到韩诗面前道:“你指的是周家小公子受伤入院这事?”
韩诗点头:“嗯,我刚碰到周安康,看起来伤的不轻。”
席海川蹙眉:“最近出门小心,让曾良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韩诗点头,“听爸的。”
韩诗打算离开的时候,想想还是觉得不妥,“爸……您真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韩诗看向席海川的双腿。“就像你也不愿意让我知道你受伤的事一样,我也同样不希望其他人替我担心。”
席海川的手轻轻搭在韩诗的胳膊上。韩诗整个人一僵,面色很是尴尬,“曾良告诉您的?”
“那倒没有,他不说我也能猜到。”
席海川老神在在,一脸傲娇,“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便闻到血腥味儿,再一联想到你们过来的时间,你的神色、举止,很容易就能猜到。”
韩诗不太自然地缩起胳膊,“那您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伤的是手,血腥味儿也有可能不是我的。”
席海川眯起眼睛,“原来伤的是手,难怪,给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韩诗小脸一跨,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两三句话就把她的底给套没了。“爸,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就笨点你也不能这么逗我。”
韩诗想当郁闷,藏着胳膊没打算真给席海川看。“哈哈……我可没欺负你,照你做饭的情形来看伤的应该挺严重,罢了你不给我瞧我便不瞧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人伤的你,又是因为什么,这事你心里要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