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妃殿逼到这种地步,再这么打下去凶多吉少."火墟有心上前相助,可问题是武士决斗自有其规矩,决不准别人插手,否则即使获胜也为他人所不齿.正在为难时火墟忽然一眼注意到了远处的次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伸手拿起马鞍后面的弓箭,拉满弦冲着次郎的方向做瞄准状."次郎小心!"虎千代正好面对她的方向,打着打着忽觉远处寒光闪动,长期战场生涯所养成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赶忙出言提醒,可这一分神顿时让对手有机可趁,结果被妃茵一个扫膛腿是绊倒在地,长剑脱手,刚想站起,明晃晃的剑尖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别动!"妃殿厉声喝道.虎千代犹豫了片刻,不禁一声长叹,高高地举起双手."我认输.""妃殿威武!"顿时现场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而妃茵自己也不禁长处出了一口气,冲着观众挥手致意.一旁的士兵正准备上前拿人,忽然一个小巧的身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住手,这场决斗不公平."次郎冲着人们怒吼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内."你们不是武士吗?怎么能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次郎质问道."你胡说什么?"妃茵由于背对火墟,所以并没有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对于次郎的质问只感觉一头雾水."刚才火墟大人假装要偷袭我,引开了虎千代的注意力,他是关心我才会落败的.这根本算不得一场公平的较量!"妃茵闻言一惊,扭头看向同伴:"火墟,这孩子说的是事实吗?""别理他,赶紧把这俩个人带走,现场可能还有其他危险分子,必须严加盘查."火墟并没有回答同伴的提问."是!"几个兵士闻言上前就把挡在虎千代面前的次郎摁倒在地,捆了个五花大绑."住手,他还是个孩子,整件事和他无关,你们放开他!"虎千代原本已经放弃了抵抗,可此时见状也不禁惊呼,原想起身相救,可早有五,六个卫兵扑了上来将他压倒在地."放开我,我们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抓我们,你们不是武士吗?不是应该保护我们百姓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次郎哭喊着,有惊恐,有委屈,然而更多的却是失望,一种心中偶像幻灭时才会有的心疼与绝望.可士兵们并不在乎这些,在次郎声嘶力竭的哭喊中,了;两个人被带领了现场.次郎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从那个下午发生了彻底地转变.注一队长一种低级军衔,北人帝国的军衔制由低到高大致分为士卒—伍长—拾长—队长—校尉—都尉—中郎将—将军.队长为第四级,下辖大约一百人.注二领近卫军都尉衔帝国中央授予各个领主以及家臣的一种荣誉官衔,享受相应的待遇,但无俸禄,无实权.注三别部司马官职,通常各地领主下设司马一职,负责军政,而自领一军的高级家臣则会被授予别部司马,享有与司马相同的待遇与权限,有权参决军事.此外军中另设有行军司马一职,负责行军途中的军法军纪,通常为大规模作战时方有的临时职务,不常设."火墟,那孩子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妃茵一把抓住火墟的马缰质问道."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回去再说.别忘了领主大人还在呢."火墟小声言道.妃茵一愣,虽然心中种种疑惑,可身为武士在主人面前自然不能放肆,犹豫了片刻,她只好悻悻松开了手.地牢,次郎蜷缩着角落里,感觉又冷又饿,北风透过铁窗呼啸而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声响.已经是第三天了,次郎被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包围着,不过他此时最担心并不是自己."咔."一阵开门声,次郎整个人似乎被叫醒了一样,紧张地看着外面.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虎千代被两个狱卒架着走下楼梯,整个人血肉模糊."进去!"铁门打开,虎千代被重重丢到了地上,两个狱卒拍了拍手上的血污,扬长而去,伴随而来的是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又一次严刑拷问结束了."虎千代,你没事吧."次郎扑到了虎千代的身旁."死不了."虎千代苦笑道,声音低得几乎难以辨识."抱歉,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看着虎千代身上的累累伤痕,次郎的眼泪夺眶而去."傻小子,是我连累你才对,要不是和我在一起你也不会被抓.""那些人为什么一口咬定你是奸细?""还不是因为那块该死的盾牌?""盾牌...说起这个我一直想问你,那块盾牌上的乌鸦徽号究竟有什么含义?还有黑羽佣兵团是怎么回事?"听到黑羽佣兵团几个字虎千代顿时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听狱卒他们说的,这几天他们一直在问我和你究竟是何关系,是不是自由军的奸细,还有就是好几次提到什么黑羽军团..."这几天次郎的待遇也不轻松,一堆凶神恶煞的狱卒对他反复逼问,威逼利诱,哄骗恐吓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倒没有怎么用刑,可能因为看他还是个孩子吧."那你怎么说?""当然什么都没说,别说原本就什么不知道,即便知道我也决不可能告诉那些人."看着次郎倔强的样子虎千代笑了:"好样的,扶我到墙角我慢慢告诉你.""噢."次郎闻言赶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虎千代扶到墙边,由于他俩是重犯所以与其他罪人分开关押在死囚牢,牢房狭小且不用说,阴冷潮湿,一到晚上简直与室外毫无区别.虎千代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睁开眼仰望着天花板."其实有些事原本不该告诉外人,可如今你毕竟也已经被卷进来了,咱俩这次生死未卜,我想你也不愿死都死得不明不白.我出生在东海道(注1),家里是普通的农民,由于闹匪患很早就成为了孤儿,之后四处流浪,大约十岁那年认识了我老师,一个成天把武士精神挂在嘴边的落魄佣兵,其实就是个古板的老顽固.我们在大陆上四处游荡,为不同的雇主效力,原本也能攒下些钱,可我们俩都好赌,经常是头天刚拿到薪水,第二天就一文不剩.日子过得很清苦,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挺开心的,只可惜我十七岁那年老师就死了,之后我就一个人独立出来单干,一年后我在东部边疆遇到一群同行,他们的头领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他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一起干.我觉得这群人不错于是就答应了.没多久我们就成了整个东疆最有名的佣兵团,因为我们通常都在身上佩戴一根乌鸦羽毛作为标记,所以别人都称呼我们为...""黑羽佣兵团."次郎试探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