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子,河北之战属下曾与其交过手."文典在恩佐耳旁小声说道."你问问他究竟来意如何?"恩佐闻言点了点头,小声吩咐道.文典领命,上前扶住城垛高声喊道:"骁骑别来无恙,还认得在下否?""河北之战把我们弟兄赶得慌不择路的文典将军焉能不识?在下做梦都希望生擒阁下,以雪前耻.""往事休提,阁下此来究竟何意?""奉我父帅将令,前来支援,别无他意,敌军已被我方冲散,望守军开城与我方里应外合共破强敌."文典闻言扭头看向恩佐,盼其示下."戈登本人为何不来?"文典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如今战事紧急,依他之意就应该立刻出城支援戈登,则城下之围立时可解,可恩佐却还在问这些细枝末节,戈登身为主帅焉能亲犯险地,更何况中间隔着上万人马,岂容得他作主?文典心知恩佐这是对戈登父子心存芥蒂,可身为臣下又不好公然违抗,只好依言转述.康恩斯坦闻言心中不禁大怒,暗想自己父子长途远来,好不容易才拼杀至此,你恩佐不说几句慰劳的话也就罢了,如今战况激烈,不趁此时里应外合共破敌军,反而纠结如此细节,分明是信不过自己父子.可生气归生气,毕竟大敌当前,战事要紧,康恩斯坦赶忙作了解释,意思与文典刚才所想相差无己."殿下,康恩斯坦所说有理,切不可错失良机啊."文典赶忙劝说道,其余诸将业大多附和,然而恩佐由始至终面带狐疑,拳头不住敲打着墙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行,决不能开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恩佐终于做出了决断."可是殿下这样下去…”“文典你不用着急,你们的意思孤王当然明白,可是戈登父子与我怨多恩少,何况霸邪眼下并没有进攻东疆,他们凭什么不惜长途跋涉来趟这混水?更何况天狼堡与东疆相距遥远,一路上霸邪怎么可能没有设防?他们又怎能如此顺利抵达这里?依孤看来这八成是霸邪的阴谋,想引孤开城,他们好趁虚而入。”
“疯了,简直是疯了。”
听完恩佐这番话,文典只觉毛骨悚然,他发现自己的这位主人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思维之中,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之前芷兰关照自己那番话的用意,原来对方早已经察觉到恩佐已经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了,芷兰是想暗示自己,必要时越过恩佐,由自己来直接指挥全军,那己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此时理智与情感在文典的心中激烈地斗争着,一方面是身为武士的忠诚,另一方面是自己乃至全城人的安危。此时文典不由回忆起了自己与恩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出身了一个普通的希路商人之间,父亲在京都作珠宝生意,客户基本都是些王公贵族,所以他自小家境优越,只是在这片土地商人地位低下,即便你拥有足以媲美王公贵族的生活条件,可人们并不会因此高看你一眼,尤其在武士阶层看来,仅仅靠以货易货就获得财富的商人无疑是狡诈卑鄙的存在,受尽白眼。为此父母从小就不惜重金让文典接受系统的武士教育,而他也不复重望,各方面的成就都无可挑剔,但在这个国家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似乎就已注定,武士的孩子无论再如何失败依旧是武士,而平民的孩子无论你再怎么优秀依旧只能是个平民,一次次的挫折打击一度让文典失去了前行的方向,直到他遇上恩佐,那时的他年轻英武,自信果决,浑身上下洋溢着野心与激情。他是第一个认识到文典价值的人,他不惜破例侧封文典为武士,并收为自己的家臣,外人根本无法体会这一切对于文典乃至他的家族意味着什么,自那时起文典就暗暗发誓自己的一生都将奉献给这个男人,为他自己不惜做任何事,所以当恩佐发动兵变,逼死父皇,与芷兰通奸,这一系列有违武士之道的行为发生时,文典没有选择阻止,反而为恩佐竭尽全力,他是在报恩,为此他一次次地纵容着恩佐的任性,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良知。然而此时此刻这份羁绊第一次发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