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我看来并不是我太年轻,而是您太过古板了,您一生都沉浸在头顶上这片星空,为何不能低下头看着周围活生生的民众呢?我可不想您一样麻木不仁,在这观星台里度过一生,我要追求自己真想的人生,请您放心,无论将来遇到什么结果我都会自己承担,结果不会给您添麻烦."和子说罢转身离开,重重地带上了房门.星昂默默地注视着房门许久许久,不由得长叹一声,缓缓收拾好房间,再次走到自己站了一辈子的观星台前,抬头看去,红日高悬,晴空万里."话说那位和子小姐似乎很讨厌我们啊."路上又四郎说道."嗯,看出来了,早就听说她是个极端的中土复兴主义者,在她眼里我们俩或许是民族的罪人吧.""说来她和星昂大人的反差真大,人们总说这位老先生只知道观察星星,对于其余的一切都毫不关心,简直就是块木头.""说这话的人其实才长了颗榆木脑袋,星昂当太史令已经将近三十年了,算上霸邪总共历事两朝,五个皇帝,中间无论外界如何变幻,他始终安然无恙,其实这样的人才真正读懂了这个世界,那个和子小姐如果能有她老爹那么聪明就好了.""听这话你似乎挺关心那位姑娘吗?""我只是不忍心看那么美的一朵鲜花过早凋零而已."虎千代说着不禁面露忧色."这样真的好吗?"康夫问道."你说什么?"和子枕着对方宽厚的胸膛问道,康夫明显能闻到对方头发上的香气."我是说你离家出走的事?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父女啊.""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们俩之间真的已经无法沟通了."说到这里和子抬起了头看向了身旁的男人."所以康夫,我现在只有你了,你绝不能再背叛我.""那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战友啊."康夫边说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和子笑了,笑得很甜:"那我们何时准备起义?""快了,应该就在最近,对了,关于宫中参与起义的人员名单你准备好了没有?盛夫那边催着要呢?""嗯,早准备好了,我今晚就去交给他.""名单在哪?一定要注意保密,此事一旦泄露不知要连累多少人.""放心,我把名单缝在了风衣里,保证万无一失.""这就好,但愿天随人愿,这次能够推翻霸邪这个魔头,到时我和你就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嗯."和子高兴地再次扑到对方怀里,两个年轻人紧紧相拥,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起来!"当和子再次睁开双眼时,迎接她的并非爱人温柔的笑颜,而是...冰冷的刀锋."你们是什么人?"和子的头被狠狠摁倒在桌上,身躯暴露在初春的空气中,只觉寒意刺骨.士兵们在房间里到处翻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此时和子已经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报告大人,没有发现."士兵小声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报告着."好,把人犯押回去.""是!"士兵闻令抓着和子的头发往外便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和子忍着剧疼问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军官冷冷地回答道,接着便将和子丢进了囚车.监狱外,星昂来回渡步着,为了女儿的安危,事隔十年他再次离开了观星台."如何?"一见虎千代出来,星昂赶紧迎了上来.虎千代挠了挠头,面露难色:"恐怕不太好办,这次事关叛乱,上面抓得很紧,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恐怕令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虎千代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我能见她一面吗?""这个应该不难,我替您安排一下."对于官场上这一套,星昂从内心感到反感,所以平时他也尽量不与权贵们来往,可这次女儿和子被打成乱党,随时有性命之忧,他这不得已四处求人,可毕竟事关叛逆,许多人避之尚唯恐不及,又有几个肯自找麻烦,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星昂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找到了虎千代,没想到却得其大力.不久,虎千代回来了."都安排好了,请随我来.""有劳."星昂随着虎千代进入了那扇黑洞洞的铁门.巴士伦狱,其名称取自普世教经典,原意为神话中天国关押邪神之地,其历史甚至比京都城更早,几百年来这些不住关押了多少重犯,甚至连空气中都透出一丝压抑.星昂随虎千代来到了地下一层,这里长年潮湿阴暗,连窗户都没有,全靠一个黑洞洞的通风管道换气,两旁的火把忽明忽暗,身在其中让人不觉有置身地狱的错觉,一般只有重犯才会被关押在这里,终于虎千代在一间牢房面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其实原本该给你们换个更好的环境,可惜上头抓得很紧,叛党不能离开半步,所以只好委屈您了.""哪里,能这样老夫就已经很感激了.""我去把守卫支开,贤父女只管畅所欲言.""大恩大德,老夫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客气了,我只是看令爱年纪轻轻,遭此横祸未免可惜而已.你们慢聊."说着虎千代转身告辞,星昂深施一礼,转身来到了铁窗之前."和子,和子,你在吗?"星昂呼唤道,黑暗中依稀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爸爸,爸爸是您吗?"当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和子爬行着来到了门边,声音虚弱至极,可却透出无比的激动.借着火光一看,星昂只觉心头一沉,眼前的和子早已面目全非,浑身血污,星昂无法想象这些日子她遭遇了何等酷刑."和子,你受苦了."星昂紧紧攥住女儿冰凉的手,父女俩相对泣下."爸爸,对不起,我没听您的话.""傻孩子,这世上哪有父亲会和孩子计较的.""您怎么来了?莫非...您也被卷进来了?""没有,我这个太史令在朝廷里无足轻重,他们就是想罗织也未必记得起我.我这次是托关系才进来的.孩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详细告诉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