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他的脸上察觉得了一丝悲伤。“因为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真治淡淡言道。“混帐!”
又四郎狠狠地一拍桌子,屋里的人俱是一惊。“擅自撤退,你知不知道该当何罪?”
由于连续熬夜又四郎得眼睛里满是血丝。乐平此时只感觉满腹委屈,他是个直性之人当即顶撞道:“你以为我想吗?可我的部队打得只剩下不足三成,面对数倍敌军,你叫我怎么办?用弟兄们的尸体当人墙吗?”
“那你也不能带着队伍擅自后退啊,如今北门吃紧,万一让敌军突破,你我谁担得起这份责任?”
乐平闻言皱了皱眉头,猛一跺脚,拿起桌上的头盔,扭头便走。“你去哪儿?”
又四郎问道。“带敢死队上北门,只要我乐平还有一口气,就决不让一个敌人踏过城墙一步。”
乐平说着便消失在了门外。“唉,真是头蛮牛!”
又四郎跺脚骂道,整个人瘫坐到身后的长椅上。自从上次大败之后,部队损失惨重,更糟的是身为主帅的虎千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又四郎等人费尽心机才暂时稳住人心,可没想到此时半介居然大举来犯,又四郎明白此时假如出击迎战无疑于送死,不得已只好坚壁清野,据城死守,残酷的攻防战至今已进行了一月有余,双方俱是损失惨重,然而半介凭借兵力上的巨大优势渐渐掌握了主动,又四郎尽管想尽了办法,可似乎根本无力阻止全军滑向失败的深渊。“咣当。”
忽然身旁传来了一阵响动,又四郎本能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佩剑险些出鞘,可定晴一看,只见一个甜美可人的美女正满脸惊讶地看向自己。“哦,是秀舞啊,抱歉,我太紧张了。”
又四郎满脸歉然。“没事,没事,我只是见您的茶凉了,所以想给您换一杯,没想到惊扰到了大人,当真是死罪,死罪。”
秀舞是之前虎千代从奴隶市场上买来的,原本已经放她自由,可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找到军营,非要求留在虎千代身边,最后众人迫于无奈这才勉强把她留下,作些杂活,没想到秀舞心灵手巧,洗烫缝补无一不精,而且善解人意,亲切随和,到后来众人居然还有些离不开她,此番南征她自然也随行而来,这些日子战事吃紧,城中生活日渐艰苦,可她从末抱怨过一句,反而还主动加入了战地救护队,帮助搭救伤员,故而如今包括又四郎在内都将她视为了战友。看着那张原本秀美的脸上满是疲态,又四郎不禁有些于心不忍,这几天为了照顾大家秀舞也是不眠不休,自己是军人,战死沙场理所应当,可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没必要让她和大家一起送死,想到这里,又四郎不禁下定了决心。“秀舞别干了,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怎么了?”
秀舞诧异道。“如今的战局你大概也清楚,江南城危在旦夕,所以我计划今天晚上组织一部分老弱妇孺突围出去,你和他们一起走。”
“那大伙不一起走吗?”
秀舞问道。又四郎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能走我早就下令了,大部队目标太大,更何况我们是军人,理应与阵地共存亡。”
秀舞闻言显得有些失望,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斩钉截铁道:“谢谢大人的好意,不过我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