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伯,我听说最近上面好像要有大的变动,可能会波及到很多人,该不会是真的吧?”
王秀军也知道这种事儿不好直接去问,只能略带试探的打听了一下。
“你听谁说的么?”王伯伯皱着眉头问道。
“前段时间出去作报告的时候,无意中听一些兄弟单位的领导们议论的,说是有大领导在内部会议上提出了......最后还感叹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王秀军将上次从二姐夫那里听到的一些内部消息,略微修饰了一番后说了出来。
“这帮混蛋,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内部会议的内容都能搞到手,不过,也难怪,那边儿都快漏成个筛子了,太多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弄得但凡有一点儿等吹草动的,下面就没有谁不知道的!眼里面简直是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王伯伯听闻后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握紧了拳头,很是不满的斥责道,最后一句话更是直接吼出来的。
“咳咳!”一直在悄悄观察着王伯伯表情的王秀军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的一激灵,他也没想到王伯伯反应会这么大,这会儿觉得有些尴尬了起来,虽然明知道王伯伯斥责的并不是自己,却也会下意识的认为这句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评价一般,脸上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相当的精彩。
如果只是在二姐夫,又或者是四合院儿的达小禽兽们面前时,王秀军对于这样的评价还能荣辱不惊,甚至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认为可以拿来彰显自己的个性,但是在类似于戈壁滩上奋斗着的那一些又或者是王伯伯这类人光明伟正的人物面前,或许是真正应了古人所说的那句‘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哪怕脸皮极厚的王秀军,也会偶尔产生一些羞耻心。 “老王!收收你的驴脾气,当着孩子,说这些做什么?”王伯母大概是察觉到了王秀军的窘状,误以为是自己老伴儿把人给吓到了,于是使劲儿拽了拽自己丈夫的胳膊,倒也难怪她会多想,一是因为此刻王秀军脸上的表情是在是太精彩了,另一个则是因为她自己的子女都三四十岁了,都早就成家立业了,在老伴儿面前一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吼一嗓子立马就能被吓住。
“怕什么?许他们做?还不许我说了?”还在气头上的王伯伯一时间没理会自己老伴儿的意思,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平复了下情绪,看向了一旁满脸‘惊慌’的王秀军,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说道“那个,秀军啊,抱歉,王伯伯刚才有些激动了,没吓着你吧?伯伯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话不是在说你!”
“额?我被吓到了?不是,什么鬼?我怎么被吓到了?”
刚刚还在走神的王秀军猛然间听到了王伯伯的话后,立马就有些怀疑人生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对话是怎么发展成了这样的,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嘀咕着。
一旁的王伯母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脸上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伴儿还能有认错道歉的时候,不过她也能看的出来,自己老伴儿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听别扭的,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或多或少都带有封建大家长的思想,跟小辈道歉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特别是对自己的子女,更是几乎不可能说出什么道歉的话来,反正王伯母是没听过自己老伴儿向儿女道过歉。 “秀军啊,别多想,你王伯伯真不是说你!他平时就这个脾气!”王伯母也只是诧异了片刻,倒是没多想这样对自己的儿女公不公平什么的,到是见王秀军没有反应,还跟着开口安慰了一句,这或许也算的上是这个时代里一些老一辈人物的通病了,总是会很严格的去对待自己的家人和子女,偏偏在对待故交战友的亲人子女时,却又变得异常的宽容和关爱。
“咳咳,没......我,我知道。”王秀军还能如何,哪怕此刻心里更加的尴尬了,也只能点头答应道,总不好跟老两口儿去解释自己根本就没被吓到,刚才没及时回答也只因为走神儿了没能反应过来吧,那尴尬的可就不只是自己了。
也就是王秀军的脸皮够厚,并且很快的就能发挥出阿球儿精神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才暂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来,这要是但凡换个脸皮儿稍微薄点儿过来,这会儿估计至少也得用脚指头在地上扣个三室一厅出来。 “秀军,既然你也听到这些消息了,也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回头别忘了提醒你姑姑一声,尽量和老贾保持一些距离,特别是这段时间,能待在区委,就待在区委,尽量不要往市里面去走动。”王伯伯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很是郑重的提醒了一句。
“额,王伯伯,难道那位贾领导他有什么问题么?会不会,波及到您啊?”王秀军想着刚才两人的争吵,有些担心的问道。
“老王?”王伯母也担心的看向了自己的老伴儿。
“不好说啊,如果只是斜风细雨还没什么,可若是狂风骤雨,又有哪个能保证自己不挨淋呢?”王伯伯深深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有选择隐瞒。
“那?”王秀军还想要问下要不要做些准备什么的,不过还没说出口,就被王伯伯给打断了。
“好了,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的!想多了也没什么用处,就算是狂风暴雨,也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挨淋也只是一时的,只要坚定不移地站在那一位的身边,我相信,以那位的智慧和远见,一切的问题最终都不会是问题!”王伯伯十分肯定地说道,原本略显疲惫和担忧的双眼,此刻也散发出了神奕的光芒。
“是啊,以那位的智慧和远见,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王伯母也是点了点头。
“那位么?”王秀军愣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王伯伯口中的那位是谁,甚至比任何人更清楚那位是如何的伟大,但是,同样知道一些历史走向的他却无法像王伯伯这样乐观,只是也没办法开口提醒了,不光是说了没人会信,更是没法开口,不断生出警兆的灵觉在提醒着王秀军,只要一开口就会被天道瞬间磨灭,这警兆可比上次在戈壁救助李一凡时清晰的多了,在滚滚的大势面前,王秀军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