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合唱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就在会堂！”

“好啊，我也接受一下音乐的熏陶！”

高阳笑呵呵得挂断电话。……这确实是阮诗晴第一次指导大型合唱。一般而言，在音乐学院里都有合唱方面经验丰富的老师带队，阮诗晴最多也就当个领唱。但是这一次机缘巧合，新来的系主任曾雄章野心勃勃，想要一炮打响，非要用年富力强的团队。阮诗晴被委以重任。不但是合唱队的女高音领唱，同时也是排练的牵头人。其实明眼人能看明白。这位曾主任是打算常驻东海大学音乐学院，急着培养嫡系呢！“阮老师，我觉得，这次我们的作品，领唱是关键……”一次间歇休息，年纪刚刚三十出头的海归高材生曾雄章把阮诗晴叫到面前，“你是女生领唱，但是男生领唱要略差一些！”

站在阮诗晴身边的一位年轻男教师脸色涨红。真假人家也在东海大学教课六七年了，被曾雄章毫不留情得指摘，确实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曾主任，您说的对，我确实不擅长……”男教师很干脆，“要不，您来做男高音领唱，领导亲自上阵，也能给我们提气嘛！”

“也好！”

曾雄章早就等着这一句话，立刻顺杆爬了上去。于是，师生混杂的合唱队迎来了全新的男女领唱组合。俩人站在第一排靠左的位置，阮诗晴视线扫过台下，眼前一亮……高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高阳很隐晦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阮诗晴不要中断训练。就这样，阮诗晴继续在台上练习，高阳坐在台下，隐藏在阴影中。……“停一下！”

曾雄章在唱了还不到一段的情况下大声道。“各位老师和同学，今天我们第一天排练，一会我们院长甚至还有校长都会过来观看我们训练，拿出点儿精神来！对不对，死气沉沉的，我们怎么能拿到好成绩？”

曾雄章皱着眉头掐着腰。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是身上的领导派头还真不小。师生们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阮诗晴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曾雄章，觉得自己和他同为领唱，似乎应该说点儿什么。于是，阮老师走出队伍微笑道：“曾主任，这次您的选曲是《布兰诗歌》的著名片段……”“对啊，而且为了让大家方便演唱，我们直接选择得是夏国语的翻译版本！要知道，我在米国的时候，和我的同学老师们都是演唱拉丁原版的，那种激动人心的感觉，我到现在也忘不了，真是堪称史诗。”

曾雄章说得情绪激动。合唱队的同僚们无言以对。是的，曾主任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也许这正是人家的底气所在吧。但是这种说句话就提起自己海归身份……真的好么？阮诗晴笑着说道：“曾主任，我们参加全市高校的合唱比赛，我个人认为，选择一首我们本土的歌曲会更有共鸣，虽然现在这首也很不错，但是歌词毕竟是经过翻译，唱起来的感觉不算很好！”

“阮老师，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句话？”

曾雄章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曾雄章对于上下之别格外重视，作为系主任，他的话就是最终决定。合唱队的师生们愣了一下。阮诗晴也愣了。“我……我们不是合唱队的队友么？”

阮诗晴尽量保持微笑，虽然气氛已经不对。“哼，我是声乐系的主任，你是我的下属，要记住你的身份！”

曾雄章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喝道。师生们的情绪瞬间落下一大块，有几个老师还轻轻摇头。这才当了几天主任啊，就开始耍威风。“怎么，不服气？”

曾雄章从别人的脸上能够看出明显的不以为然，于是更加恼火。“我代表母校参加全北美合唱比赛，拿了第一名，那个时候我二十二岁。”

“合唱比赛比的是什么？是气势，是底蕴，甚至是歌曲本身的内涵。”

“我承认，回到夏国之后，我也听过不少很优秀的合唱歌曲，但大家都是专业人才，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要求高一点，去挑战一下世界著名曲目呢？如果我们总是把眼光局限在那些夏国本土的合唱曲上，谈何成绩啊？”

“从获奖的角度来考察，我不认为那些国内的合唱歌曲和《布兰诗歌》有可比性，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场面一片寂静和尴尬。碍于领导的权威，连阮诗晴都保持了沉默。曾雄章微微一笑，很满意。“去外国呆过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台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