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薇正和夏盛安说话,语气带了几分喜悦:“夏医生,这些枝条不像前几次那样插下去几天就焉了,或许这次咱们能成功了?”
听出了她的开心,夏盛安唇角微扬:“确实是个好兆头,再观察几天。”
这阵子他每天都调整扦插时的方法,上网查阅了很多资料,试了一批又一批,不厌其烦,终于找到了一点方法。 再加上谭晓薇问技术员的一些关键问题及时反馈给了他,他才能换不同的方法,还有他同学也帮了不少忙。 扦插看着简单其实也是需要方法的,要把罗汉果枝条的习性摸透,选择的枝条也十分有讲究,还有,这次他按照一些资料的方法,采用了“一叶一芽”进行扦插,又重新调配了生根药水,之前的浓度他弃用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十种配比,这次的配比显然最成功。 还抽空和谭继松去山上找了些松叶,混在营养土里,应该能提高生根成苗率,就看成活后根系发不发达了,趁着天气还暖和,希望这一批能成功。 “辛苦了,非常感谢夏医生!”
她自己也有繁育罗汉果苗的想法,但是以前没做过,需要摸索的地方就特别多,她准备动手后夏盛安就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 她的时间就可以放到别的地方,夏盛安知道谭晓薇十二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会让她把时间费在这上头的。 “不辛苦,再等半个多月就知道这次能不能成了。”
“一定能成的!”
谭晓薇对想夏盛安信心十足。 两人站起来后,许翠兰就看到了,匆匆跑了过来,十一月的天都能出一头汗。 老远许翠兰就开骂:“谭晓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带着别人赚钱都不带自己伯母,你对得起谭家的列祖列宗?”
谭晓薇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对不起谭家那些躺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她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夏盛安挡在了谭晓薇面前:“谭大娘,麻烦你说人话。”
一个长辈,好意思跑来晚辈面前指责? 而且还是侄女,这许翠兰脑子一向有问题,分不清好坏,还特碎嘴,老喜欢说谭晓薇坏话。 “哟,夏医生,你搁这儿捡破烂呢,还以为你多清高呢。”
听到这谭晓薇笑了:“大伯母,就你这张嘴,我谭晓薇之前真是瞎了才想拉你一把。”
“你……”想到自己今天是来求谭晓薇的,于是许翠兰忍住了出口的脏话,换了副面孔:“薇薇,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平时说话就每个把门的,你就别和大伯母过不去了。”
“这几次三番你都骂得我狗血淋头,到底是谁和谁过不去?”
真是搞笑! “我说你这孩子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许翠兰立刻就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 夏盛安觉得和这种人说话不能拐弯,于是直接说:“谭大娘,你在村里抹黑晓薇的话还少了,从你嘴里就没说过一句晓薇的好,就这你还想让她带着你一起赚钱,换了你,你愿意?”
那肯定不得行!许翠兰自己在心里接了一句,可她对自己向来宽容,但是对别人,那就得按着她的意思来,管你是谁! 许翠兰现在想赚这个钱,也知道自己说话确实过,可改不了,想了想,打算换个策略:“晓薇,你看你种罗汉果一年挣那么多,明年带我和你大伯一起种,行不?”
又说:“文博搞那个视频也没见他赚了,还每天早出晚归,他那身体哪里吃得消,我想着种这个既然赚钱,明年我和你大伯就辛苦些,攒点钱给他娶个媳妇。”
好话软话许翠兰都说尽了,可谭晓薇不为所动。 最后她才说了这么一句:“大伯母,我大伯身体不好,种这个果可是很累人的,还要投本钱,稍微不注意这东西它就不挂果,风险大着呢,如果你真要种,可以,但是你得自己操心,我这里不会提供任何指导。”
“你……你还记恨我?”
许翠兰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她真不知道谭晓薇心胸这么狭窄! 夏盛安无语了,是个人都会不喜欢被人说三道四,而且还不是事实,许翠兰编排的那些话太没边儿了,就这还说自己是长辈,她配? “记恨倒是说不上,只是万一你明年亏了来找我要钱就不好了,所以这果你要想种随你,谁想种我都不会拦。”
“那,种出来了你帮卖不?”
可真是异想天开,她连技术指导都不打算做,还会帮她卖? 大伯母真以为她是做慈善的? 自己的合作社吸纳社员虽然优秀建档立卡户,但那是建立在大家都拎的清,相信她的基础上。 这许翠兰整天就就盼着自己摔跤好上去再踩上几脚,之前她顾念亲戚情分,也心疼自己大伯所以才邀请他家加入,被撵了出来! “你可以自己联系工厂看他们收不收,我这边是没办法的。”
工厂收果是有标准的,达不到要求的不会收。 “也就是说,我即使和你大伯种这个果,你不帮不说,还打算袖手旁观?”
许翠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充满了不甘和恨。 不打算再和她扯,扯来扯去天黑都不一定能扯清楚。 正好,谭正勋打了电话过来:“喂,晓薇呀,下午来一趟村委会,我们找你有点事。”
“好的,书记。”
谭晓薇挂断电话就收拾东西,和夏盛安离开。 许翠兰把谭晓薇的果园转了一圈,咬着牙,在心里又骂了谭晓薇几句才甘心。 想了想,许翠兰就离开了后山,直奔村委会。 既然谭晓薇这里行不通,那就换个方法,她找书记去。 书记总不能不带着她这个贫困户搞种植提高收入吧? 到时候她种出来的果就可以搭着村里其他人的果一起卖了,都不用求她谭晓薇,哼。 等许翠兰到了村委会把自己的来意一说,谭正勋就拧紧了眉头,这许翠兰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一个十足的泼妇,蛮不讲理那种。 如果她要闹,村里还真拿她没办法,谭正勋最后还是拿出了深圳签约公司的合同,一条一条读给许翠兰听,才让她歇了心。 “书记,你说什么,种出来的果不达标还得赔偿违约金?”
许翠兰瞪着那双三白眼,十分怀疑。 哪里有人会签这种合同,这不是坑人么? “是,人家工厂也不是平白提供资金的,给那么高的定金,肯定要得到品质好的果。”
谭正勋一脸认真,把许翠兰给唬住了。 “你可别欺负我不认字,所以瞎说骗我。”
许翠兰不信。 “我复印一份,你拿回去给谭继林,让他念给你听。”
“行。”
许翠兰一把抢过谭正勋复印的只有赔违约金那页的合同,匆匆忙忙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