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一次,他还要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的罪名都强按在她的身上?叶风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成拳,目不转睛地瞪着走近的叶威泓。叶威泓察觉到叶风华的微表情变化,目光瞥了眼叶风华握紧的双拳,心下有些难受。“给我一个能证明你清白的解释。”
话音一落,柳轻轻惊诧睁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瞪着叶威泓的后背。他这次,竟然开始维护这个小蹄子!叶风华怔然,久久不能从叶威泓的话里反应过来。这话传进她的耳中,倒有点像自己的幻听。“爹,你相信我?”
叶威泓脸色板正,肃然道,“我相信证据,和我眼睛看到的。”
叶风华心头像是流进一股暖流,不由得翘起嘴角,“是,女儿这就找证据给爹爹看。”
说着,便将书信平铺在水面上,又往下按了按,直到整张纸都吸满水。柳轻轻紧张地捏紧绣帕,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柳彦。柳彦吓得抱紧桌子腿,恨不得现在立马晕过去才好。不多会,水里的书信瞬间碎成数十个碎片,漂在水面上。“爹,这张书信分明就是被人故意拼凑到一起的。看上去是我写的,可是实际上却是有人费尽心思的陷害我。”
叶风华声音淡淡,扫了一眼一脸恐慌的二人。“老爷,老爷这件事情妾身不知道啊,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柳轻轻扑过来抱住叶威泓大腿就哭嚎。“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小翠,是她,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为的就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对,没错,肯定是那个贱人!姑父,这件事情跟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柳彦跪着爬到叶威泓面前,伸手就扯着叶威泓的衣角。“姑父,这封书信就是那个贱人给我的,所以一定是她所为,为的就是挑拨我和表妹之间的关系。姑父,您一定要明鉴啊……”叶风华望着狼狈至极的二人,勾唇冷笑。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够了!”
叶威泓抬脚将柳氏,柳彦踹开,一张脸气的黑沉,指着柳彦怒道。“明天起来,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说着,甩袖愤然离去。柳彦失魂坐在地上,他才刚来,怎么能走?他不能走!“姑母,姑母帮我,侄儿不想走!”
柳彦连滚带爬到柳轻轻身边,紧紧攥住柳轻轻的衣袖。“姑母帮我,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侄子,我不能就这样走,我还要参加春闱,考状元,我还要光耀门楣……”柳轻轻心头像是被钝器击打,疼的厉害,一抬头就见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离开意思的叶风华。目光一沉,推开柳彦起身,端着几分夫人架子道,“风华,我们都是一家人,何苦这样赶尽杀绝。”
“一家人?”
叶风华把玩着青瓷小碗,冷冷一笑,“我姓叶,母亲姓陈,什么时候和你们姓柳的成为一家人了!”
柳轻轻忍气吞声道,“风华,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替彦儿求情让他留下?”
叶风华将茶碗放下,神色肃然,“将我母亲嫁妆礼单给我!”
柳轻轻脸色一变,强装镇定道,“那东西丢了,已经找不到了。”
“找不到?”
叶风华冷笑,眼底却充满煞气,“我母亲的东西怎么到你手中就能丢了!我告诉你,这东西你若不能完璧归赵,不光是你侄子,连你都要给我一起滚蛋!”
柳轻轻身形晃荡踉跄,柳彦眼疾手快扶住,望着叶风华离开的身影愤愤咬牙,“这个贱人还真是软硬不吃!”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放光地望着柳轻轻,“姑母,听说那贱人生母是官宦贵女,那带过来的嫁妆礼单上的东西应该不少吧?”
“哪有什么东西!”
柳轻轻愤然甩袖,迈腿就走,“丢了就是丢了!”
柳彦紧张追去,“姑母,姑母你得帮我,我不能离开……”深夜之中,一个身影翻墙上房,掀开一片青瓦朝着下面望去。灯火通明的房间中,柳轻轻抱着一个小红木匣子来回走。最后在衣柜前停下脚步,将匣子藏在衣服下面,然后又上了锁,这才吹灭蜡烛,上床安寝。叶风华敛目,从屋顶上飞下,竹筒穿过纸窗朝着房间内吹迷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之后,推门进去,径直走向床边,从柳轻轻身上找到钥匙,便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锁,取出匣子后快步离开。翌日。叶风华拿着嫁妆礼单来到花厅,见到叶威泓正在喝茶便上前道。“爹,女儿昨日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了母亲生前的嫁妆礼单,所以特地拿来给爹看看是不是真的。”
叶威泓一听说是陈氏的嫁妆礼单,不由得就想起迎娶陈氏的场景,真可谓是少年春风得意。“拿来我看看。”
叶风华将礼单递过去,便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我对你母亲的嫁妆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柳氏在管。”
叶威泓说着看到柳氏走过来,便道,“你来的正好,我记陈氏的正册嫁妆礼单在你手中,你去拿过来给华儿对照一下。”
柳氏一见叶威泓手中的嫁妆礼单脑袋嗡的一声顿时空白。陈氏嫁妆礼单向来只有一份,哪里有什么正副之分!柳轻轻心中恼火,没想到她藏的那么严实竟然还是被这个小蹄子给找到了。“老爷,您手中拿的就是正册。我道为什么找不到,原来是被风华给偷走了。”
听着柳氏阴阳怪气的语调,叶风华淡淡一笑,“看来庶母是忘了昨天晚上的事,竟然还敢栽赃陷害我!”
说着,叶风华语气一凌,对着叶威泓道,“既然正册的嫁妆礼单在庶母手中,那么女儿恳请爹爹派人前去搜查西苑,以证女儿清白!”
柳轻轻见着叶风华如此坦然执着搜院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刚要开口,就听叶威泓道。“来人,去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