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开心吗?作为太子他肯定会开心,可是作为羽月,他真的会开心吗?羽月眉心一皱,有些自嘲一笑,他到底在想什么,不管是太子还是羽月,不都是他吗?他究竟在纠结什么?想明白这一点,羽月心头一松,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打趣,“当然会开心,我还会祝福你们,因为我和太子是好兄弟,和你是朋友,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为什么不高兴?”
听这话,叶风华莫名有些失落,感觉到后背没了桎梏力,赶紧爬起,“我知道了。”
羽月起身,见着叶风华闷闷的样子,抬手叩在脑门上,“别瞎想,过几日我会准备新婚礼物给你,走了。”
叶风华点点头,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羽月的身影,低头就见桌子上多了一个药瓶,不用想,也知道是羽月留下来的解药。刚要伸手去拿,就听房门被敲响。“小姐,老爷说您要是没睡的话去一趟书房。”
“好,知道了。”
叶风华将药瓶胡乱塞在枕头下,拿起披风开门走出去。书房中,叶威泓正襟危坐在案桌后,一张老脸看起来十分的严肃。“爹,你找我。”
叶风华虽然见惯了沉着脸的叶威泓,可是突然这么一见到,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嗯,过来。”
叶威泓言简意赅,朝着叶风华招招手。叶风华打量了一下距离,在案桌前面停住了脚步,“爹,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威泓盯着叶风华,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亡故的陈氏,又恍惚面前好像站着的还是牙牙学语的小风华。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他的女儿都要出嫁了。叶威泓心里不是滋味,语气也不好,“太子迎娶双妃的事情你怎么看。”
叶风华沉默片刻才闷声道,“不管怎么看,这门亲事都是要成的,退不了。”
叶威泓老脸一沉,“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去跟太子走的那么近。”
现在好了,二女都担着太子妃的称号去侍奉一夫,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顿了顿,又道,“不过事已至此,你能做的也只有忍让,不要给沈家留下把柄。”
“放心吧,我不会主动惹事。”
叶风华应着,但这也只是她唯一能做下的保证。出了书房,走在游廊中,一想到不日后就要和沈诺瑶一同嫁进东宫,心里有些膈应。忽的,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叶风华警惕,快速追去,却见黑影像阵风似的不见踪影。想到黑影是从自己房间出来,叶风华暗道不好快速跑进房间。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少,珠宝什么都在,看来,那个不是贼。叶风华坐在床边,手无意往枕头下一塞,没有摸到药瓶,心下咯噔,拿开一看,就见枕头下空空如也。这个人,是冲她来的!一连数日,萧天鸣都没有露面,只是每天会定时定点派人送一些东西来。最初叶风华还会将东西往回推,时间长了,也就懒得,送来了就让桃儿放到库房,直到婚服被送来。桃儿和平儿桌上装着婚服的楠木箱子,都激动地摩拳擦掌。“小姐,你快打开来给我们看看吧。”
“是啊,我们都没有见过太子妃的婚服是什么样子呢。”
见着两个小丫头迫不及待的样子,叶风华无奈只好将箱子打开,却见原本整齐的婚服被剪的七零八落,金线什么的全都被剪碎。“这是谁干的啊?这个样子小姐怎么穿啊?”
桃儿急的跺脚。“不会是太子吧?”
平儿大胆猜测。“别胡说,怎么可能是太子,我看是那个沈小姐还差不多。”
桃儿看向叶风华,“小姐,我们就带着这婚服进宫找皇后娘娘理论,这也太欺负人了。”
叶风华望着被剪碎的婚服,抬手就将箱子盖上,“这件事情跟谁都不要说,我自有办法应对!”
说着,就抱着箱子走进房间。桃儿急的叹气,“都剪成碎布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平儿摇头,“这可不一定,小姐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小姐。”
“嗯。”
桃儿附和点头,“对,相信小姐!”
八月初八,大吉大利,高翥啄黍黄鸡没骨肥,绕篱绿橘缀枝垂。新酿酒,旋裁衣。正是昏男嫁女时。两队迎亲队伍同时从宫门出发,穿过挂满红绸的长街,最后一个往东前往将军府,一个往西前往丞相府。百姓们纷纷围观,都想看一看同时迎娶两位太子妃究竟是怎么一个迎娶法。唢呐声声,锣鼓喧天,城东将军府、城西丞相府,红绸遍地,宾客临门,热闹非凡。此时,将军府东苑。平儿和桃儿在院中着急跺脚。“这迎亲队伍都快到门口了,小姐怎么一点都不急,都不让我们进去给她梳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还是耐心等等吧,小姐不是拎不清大事的人。”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桃儿、平底快步跑去,就见叶风华一身红色劲装,墨黑长发用红玉束起,垂落下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儿,恣意潇洒,英气非凡。“小姐,你不会就打算这个样子进宫成亲吧?”
桃儿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不行吗?”
叶风华展开手臂转了一圈。“行!”
平儿鼓掌,“真看好!怎么就不行了,谁规定成亲一定要穿婚服的?我觉得小姐穿这身照样艳压群芳!”
“嗯。”
叶风华满意地拍了拍平儿的肩膀,顺势将桃儿的嘴巴合上,“走,出门!”
平儿欢喜跟上,桃儿拍着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真是太疯狂了……”叶风华走出府门时,众人皆发出吃惊质疑的声音,有的私下更是指指点点。叶威泓不以为然,望着翻身上马的女儿,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练武之人,从来都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就这样一身劲装,清清爽爽,比那些长衫襦裙好的多。叶风华拜别叶威泓,骑马领着迎亲队伍朝着皇宫走去,一路上,质疑声渐渐变弱,更多的却是赞扬声,落了一个开明不铺张浪费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