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程柔如醍醐灌顶，“只要出了这门，行走在路上，纵然他们人多，肯定也会有疏漏，届时就是我们逃走的好时机。”

“嗯。”

叶风华点头，望着从木板缝里透进来的白光，神色凝重。萧天伊，我们之间的较量，不死不休！荒凉小路，周边都是萧条的荒山。叶风华掀开帘子望着骑马而行的萧天伊，目光一沉放下帘子看了程柔一眼。两人交换眼神之后，叶风华抬手打翻车内的矮几。程柔见此大喊，“停车！叶风华发病了！快停车！”

萧天伊听到喊声快速下马奔跑上车，就见叶风华蜷缩着身子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神色痛苦。“风华！”

心痛猛地钝痛，赶紧从袖中逃出药瓶倒出药丸一把推开程柔，将叶风华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给她服下药丸。倏地，一把泛着银光冰冷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下，就见怀中原本双眸紧闭的少女此刻双眸睁开，透着杀气与冷意。“你又骗我。”

萧天伊怒火涌动，脸色瞬间阴沉。“这叫兵不厌诈。”

叶风华起身，匕首紧贴萧天伊的脖子，“让外面的人都离开，放我们走，不然，现在就取了你的命！”

萧天伊冷笑，一双眸子冰冷至极点，“就凭你们，能杀得了本座？”

“你大可以试试！”

程柔捡起方才摔破的碎片直指萧天伊。萧天伊不屑一顾，嘴中发出一声短哨。马车忽然震动起来。叶风华极力保持平衡，却还是被震的摇摆。程柔更是直接被震动坐在木板上。相比之下，萧天伊身子平稳很快，感觉脖子上一痛，神色一冷，反手夺下匕首一个扑身掐住叶风华的脖子将她压在身下。“是本座的错，本座就不应该对你太好！”

周身煞气四溢，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那你杀了我啊，”叶风华无畏直视萧天伊冷冽阴沉的眼神，“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会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你！”

胸腔中怒意在咆哮，萧天伊双目猩红，手上力道加大，“好，本座就成全你！”

空气越发的稀薄，叶风华感觉到令人晕眩的窒息感在一点一点地吞噬掉她的意识，冰冷的黑暗再一次从四面八方将她卷起沉没。紧攥衣襟的手无力垂下，少女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动不动。萧天伊慌了神，忙松开手，少女就这样躺在他的身下没有了反应。“你杀了她。”

程柔愤然捏起一块碎片就刺。萧天伊长袖一挥，程柔被力道打的撞在车壁上，一口血猛地吐出。心神紊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抽离出他的身体，伸出的手颤抖不止，直到感应到少女还在跳动的脉搏，整个人才如释重负，重新活了过来。长指将少女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神色是难掩的柔情，“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呵。”

程柔冷笑，忍着胸腔中散发出来的痛意，靠着马车坐好，“萧天伊，你别做梦了，就算你不杀她，强行将她留在你的身边，也不过就只是这一晚的时间。哦不，她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未知。”

“你再胡说本座割了你的舌头！”

“你割不割这都是事实！”

程柔强撑起精神，冷声道，“你以为她为什么要逼你杀了她，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如今就是风中烛，草上霜，命不久矣。”

锋利的匕首划破长风直插在程柔头顶，惊魂未定之际脖子被人重重扼制住。“你当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吗！”

窒息感令人恐惧，程柔冷笑，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病入膏肓吗？”

心神一乱，萧天伊微微松了些力道，“说！”

“是因为你。”

空气得到补充，程柔喘息道，“是因为你两次三番偷走了她的解药，所以才会导致她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最终病入膏肓！论起来，还是你杀了她！”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萧天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报复的行为会带来这么大的后果。“不对！你在骗本座！”

萧天伊恍然，加大手上力道，阴沉冷道，“你当本座是三岁小而吗？羽月会让她死？就算本座拿了解药，羽月照样会再制作解药，她又怎么可能会病入膏肓！”

脖子疼痛在蔓延加重，像是要折了一样，程柔冷笑，“萧天伊你还真是够笨的……你以为解药就那么好研制？师兄为了研制解药花费了很长时间与精力，就那么两瓶还都被你给偷去了，师兄虽然用银针吊住了叶风华的元气，但是没有解药，病情加速发展，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心口像是被什么猛地撞击钝痛，萧天伊身子不稳跌坐在地，望着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便她骗他，负他，弃他，但是他从没有想过真的要她的命。他只是想吓吓她，想让她乖一点，想让她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程柔望着满脸自责的萧天伊，嗤笑道，“萧天伊。她都要死了，你摆这一副表情给谁看，难道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别的虚伪让人看了恶心，想吐！”

“再多说一句，本座送你上路。”

萧天伊浑身散发瘆人的戾气，抓起程柔就将她扔下马车，走上前将昏迷的少女搂在怀中，阴鸷的神色渐渐消退，露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柔情。程柔被暗卫用绳子绑起拴在马车后面，一路跟着马车跑。茫茫天际一眼望不到，荒凉的山路上，马车越行越快，直到最后在天际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渐渐消失。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力气全部消磨殆尽的程柔大口喘着粗气被马车拽的踉跄直跑，来来往往的人见此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程柔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也都越来越模糊，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猛地，撞上坚硬的马车，一个屁股蹲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