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孩子岂不是被憋死了，怎么能活？“可不是，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第二个孩子活不了。”

叶风华听到衙役的解释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底里问题问了出来，便继续听衙役道，“也是老天爷保佑，这个孩子啊命大，十二个时辰生下来竟然还活着，只不过特别的小，特别的虚弱，听说当时的气息就跟猫似的，几乎不可察觉。全家啊都当着宝贝养着，总觉得多养一刻就赚一刻，都以为这个孩子活不长，长不大。可是你们瞧见了吧，小庄不仅长大了，还过得好好的，这可真是老天保佑，这孩子有福气，有大福气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叶风华笑笑，朝着阿哑看了眼，阿哑以同样的眼神回之以她。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二人没有打算回衙门，本意让衙役先回去，但是衙役得了令，叶风华如今背着一个嫌疑犯的身份，得看着，不能离了衙门的视线。叶风华无所谓笑笑，便让衙役继续跟着，三个人一同来到徐三的医馆。医馆门是关着的，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你们找这里的人吗？”

一个买菜的老伯朝着他们看了过来，手里面还拿着新鲜的白萝卜。“是啊老伯，这医馆里的人呢？”

叶风华上前问道。因为他们都穿的是便装，所以老伯只当做他们是看病的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别找这家了，还是去找别的郎中吧。对了，你们再往前走走，就有一个医馆，门上挂着长福寿的牌子，你们还是去哪家看病吧。这家郎中黑心，害死了人，被抓了。”

老伯说的落落大方，没有一丝避讳之意。叶风华再道，“老伯，那你知道这医馆里面有一个小伙计吗？”

“小伙计……”老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知道啊，是阿顺那小子吗？我跟你说阿顺这孩子也是倒霉，实实肯肯地做事，本以为是拜了一个好师父，能够学到本领，没想到这徐三竟然是如此心黑的一个人。这也好，阿顺这个孩子总算没有受他的连累，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因祸得福？”

叶风华捕捉到关键词，眨眨眼，“他现在在哪儿呢？”

“就在前面的医馆里当学徒呢。拜了长福寿的吴郎中，这吴郎中也是个好人，要不然也不能收留阿顺。”

老伯掂了掂手中的白萝卜，朝着叶风华笑着，“公子，买萝卜不？”

天明时的集市总是热闹的，周边小摊的呦呵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争相斗艳的花儿，尽力展现着最好的一面。叶风华掂了掂手里的白萝卜，反手一转抓住背在身后，朝着挂在长福寿牌子的医馆里走去。阿哑和衙役并没有跟着，而是坐在医馆斜对面的一个茶棚中。阿哑说不了话，打手势衙役又看不懂，所以两个人待的有些闷，不一会儿衙役就和周边的人聊的火热起来，阿哑只是看着医馆，怀里抱着剑。长福寿医馆生意很好，抓药的、看病的分为两边，都不耽误。叶风华扫了眼，最后定格在给病人把脉的郎中身上，瞧着穿着打扮，应是老伯口中的吴郎中不假。又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叶风华托托鼻子，朝着抓药的伙计走去。柜台后面有两个伙计，一个抓药，一个记账，叶风华瞧了瞧，两个伙计都不大，十六七的样子，手脚都挺麻利，病人再多也没有出过乱子，两人分工合作，配合的也默契。叶风华上前，依靠在柜台上，故意歪着头，朝着抓药的病人望去，手指叩了叩桌面，道，“阿顺。”

余光里记账的伙计明显顿了下，抬头朝着她看过来。叶风华嘴角一勾，撇过头去看他，“你就是阿顺啊。”

少年错愕了一下，望着眼前几分熟悉的人，握笔的手出了薄汗。叶风华扫了眼滴墨的笔，因为持笔人的迟钝，墨印滴在纸上渲染成团。于是，叶风华又叩了叩桌面，朝着宣纸使了个眼神，少年像是猛然惊觉，赶紧书写，一横一撇就将墨团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字体。啧啧，真是好字。叶风华想。“公子，拿来吧。”

叶风华顺着伸过来的手望去，抓药的伙计看着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神色坦坦荡荡。叶风华思忖了片刻，想通了这个伙计朝着她要什么，指了指排队等候看病的人，继而两手一摊，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伙计收了手，并未露出不满之色，反而宽慰道，“今日是休沐，所以人难免多了些，公子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坐在那儿等一等，喝杯茶，若是不方便出了门左转，拐过一条街还有一家医馆。”

唔。叶风华托托鼻子，盯着伙计瞧了半天，伙计坦坦荡荡十分真诚。“……怎么，那也是你家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