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亦峰,看起来颜寒衣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也不算是打击,只是曾经他以为楚宁喻是和楚风炎一伙儿的,所以拼尽全力去和楚宁喻斗,去争夺皇位,但是一下子发现楚宁喻其实和自己一样,他之前和楚宁喻的争斗没有任何的意义,让他一下子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之前努力争夺皇位,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了,甚至他完全可以将楚宁喻送上皇位,至于楚风炎,他其实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没有意义了。所以他才每日在这里买醉,或许是想要麻痺自己,或许只是单纯想要醉了,这样就不用想别的事情了,当然,更多的还是之前那几次三番差点儿害死楚宁喻的内疚。“外面那些长生不死之术的事情是你传扬出去的?”
楚宁喻直接道,楚亦峰不明所以。“什么不死之术,我传扬那个做什么?”
楚亦峰听到他这句话酒醒了一半,意识到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头疼得厉害,再加上他猛地从藤椅上坐起来便更是眼前一黑。蹙了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楚宁喻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最终拉起余笙离开了。“不是他。”
余笙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楚亦峰这个状态怎么都不象是有精力做这些事情的,他看上去明显是颓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楚宁喻道,看着余笙皱了眉,眼中不解,解释道:“你确定他真的喝醉了吗?不是装的?”
就算是真的喝醉了也未必是日日都是如此,也许就是今日伪装给他们看的呢。余笙沉默了半晌道:“你能够确定他是装的?”
“不能。”
楚宁喻摇了摇头,诚恳道。余笙:“……”“那你……”“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而且那张纸上的所有的人都是楚亦峰的心腹之人,能够叫动这样多的心腹之人就算不是楚亦峰也一定是楚亦峰亲近之人。”
可惜的是楚亦峰基本上没有什么亲近之人,唯一的就是一个殷贵妃,也在不久之前和楚亦峰闹掰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是楚亦峰了。“所以你还是认为是楚亦峰做的?”
这一次楚宁喻没有回答,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事儿很难说,反正就目前来看,除了那些散播谣言的是楚亦峰的人以外,找不到别的破绽证明是楚亦峰做的。而且楚亦峰基本上是没有这样做的原因的,总不能和寒月的人一样想着要将颜寒衣引出来,因为他很清楚颜寒衣现在可能早就已经……唯一的可能是他想要将这件事情推到风口浪尖上,只要舆论足够,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将楚风炎从皇位上扯下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大理寺。”
余笙还没有反映过来楚宁喻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大理寺的门口。大理寺并不是真的是一座寺庙,而是皇室用来关押重大犯人的地方,而这里最近刚刚进来了几个犯人,正是何大人一家人,而那个何琪最终还是被关进了这里。楚宁喻和余笙站在门口没多久,大理寺丞就从里面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大理寺少丞青寻,青寻看到余笙和楚宁喻的时候下意识笑了一下,余笙和楚宁喻却没有功夫管他。大理寺丞姓卫,算是这朝中的老臣了,今天也将近六十高龄了,再过些年岁大约就能够光荣退休了,不过在那之前他更加想要将青寻培养成才。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能够入他的眼了。“老臣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三皇妃。”
卫大人微微弯了腰,因着年幼没有办法更弯下去了,楚宁喻赶紧去搀扶,“卫老不必行如此大礼,快些起来,今日前来还有些事情想要请卫老帮忙。”
卫大人看了一眼楚宁喻,心中明了,点了点头,“三皇子,三皇妃,请随我进来,我们里面说吧。”
余笙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在卫大人身后拉了拉楚宁喻的袖子,楚宁喻只是微微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余笙撇了撇嘴,“故作神秘。”
楚宁喻也没有解释,和卫大人一块儿进了府衙,倒是和边上的青寻聊了几句,青寻都一一微笑著作答,语气中算不上恭敬,但是也不算是不敬,象是朋友之间的闲谈,让人觉得很是舒服。“你原本家是哪儿的?”
“槐安,一个不出名的小村庄,殿下怕是不知道的。”
“那倒也不是,我曾经打仗路过那里,却是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倒是没有想到出了一个状元,村子上的人必定很是欢喜,你家人也很是开心吧。”
青寻眼神微暗,“我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姥姥,来之前刚刚给办了丧事,这次出来也不过是想着拼一把,若是不成我便打算陪着姥姥一同去了。”
说来是个可怜人,只是青寻这样子怎么都不象是一个丧气的人啊。“倒是着实可怜,那你这路费是怎么来的?我瞧着前几次见面你那几身料子可是不便宜。”
“还得感谢路上有贵人扶持,是一个有钱的富商,多亏了他资助我才能够有钱支撑到这里。”
“那还真是走运,若是官场上你也能够有贵人扶持想来将来是必定能够出人头地的。”
楚宁喻总算是问出来了自己最想要问的。他想知道他有没有投靠楚亦峰,或者是任何一个朝廷内部人员。青寻笑着道,“卫大人很照顾我。”
意思是为卫大人就是他的贵人,也就说他没有投靠任何的势力,知道这样的答案楚宁喻明显不是那样的开心,甚至脸色有些阴沉。若是他有找靠山反而好办,至少证明他是有所求的,求的是利益,求的是权势,现在的他才是真正麻烦的。或许可以说这是因为他以前很贫苦,所以对那些荣华富贵没有那样的在意,但是青寻这个人,楚宁喻敢保证他绝对不是想要平平静静度过余生的人,他一定有所求,但是这求的是什么,他不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