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吕玮来了。余笙听见有人敲门,便出去开门,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些邻居之类的,却不曾想竟然是吕玮。吕玮手上拎着一壶酒,看见是余笙往余笙身后探了探,“就您一个?三皇子殿下呢?”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儿?”
“也算是有事儿吧,他何时能够回来?”
余笙看了看这个天,差不多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了,便道“快了吧。”
“那我可以先进去等他吗?”
吕玮听到吃的真的是整个眼睛都是亮了,余笙无奈笑了笑,“当然可以,进来吧。”
余笙侧身让吕玮进来了,吕玮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从门口走到院子里面的这几步路一直都在夸赞余笙的厨艺,“嫂子的厨艺真的是没话说,我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但是真的没有人能够做出来嫂子这样好的手艺,这要是嫂子单独开一家客栈,那绝对是日进斗金啊。”
“你过誉了。”
余笙谦虚道。很快楚宁喻就回来了,瞧见吕玮在屋子里面也是愣了一下,余笙站起身,迎上前道:“吕相刚才带了点酒过来,说是来找你的。”
余笙没有说是为什么来找他,那定然是吕玮没有告诉她的吧。“你怎么来了?就不怕将御景引来。”
楚宁喻上前直接踹了一脚吕玮,当然不是很重的那种,只是朋友家玩闹地轻轻踹了一脚的那种。吕玮也佯装受伤了,“你居然踹我!”
楚宁喻坐在他对面,“少废话,我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我这可是来给你送消息来的,别不识好人心。”
吕玮傲娇地看着楚宁喻,等待着楚宁喻来求自己,但是结果是楚宁喻完全没有搭理他,反倒是对余笙撒娇道:“我饿了,你今日做了些什么?”
余笙看了看吕玮,道:“我去给你拿来。”
“你们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未成家的人啊?”
看的他都彻底酸了,他怎么能够这样呢?吕玮心中愤懑不平,而更加让他愤懑不平的是楚宁喻的一句“不能”。多么的包含着决绝,将他们从前的友谊全部都否定了。“……”吕玮做心痛状,楚宁喻之装作没有瞧见,吕玮见没有人配合自己演戏,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抿了抿唇,“好吧,看在你这样诚心求我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楚宁喻强忍着将他踹出去的冲动,看他严肃了神情,继续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发现北雁在扩军吗,最近我找到了扩军的地点了。”
这样多的军队想要扩起来肯定是需要地方放军队的,这个地点就很重要了。楚宁喻总算是正眼看向了吕玮。余笙端着食物出来的时候吕玮已经离开了,院子里面只有楚宁喻手上端着一个酒杯,余笙走过去,发现那个酒杯竟然是空的。余笙将手上的菜放在了桌子上,视线落在了桌子上面唯一的酒上面,看向楚宁喻,“你怀疑吕玮带来的酒有问题?”
之前楚宁喻跟余笙说过楚亦峰告诉他吕玮不可靠的事情,而这一点在他告诉自己北雁在扩军的时候楚宁喻心中的怀疑就更加深刻了,所以现在他担心这酒里面多了一点东西一点儿也不奇怪。楚宁喻摇了摇头,“他没有那么蠢,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也许他就是利用我的这一点信任呢。”
余笙只是看着楚宁喻,总觉得楚宁喻现在的眼神有些轻,语气中带着自嘲。楚宁喻从来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就是对自己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些赖皮,但是余笙知道他是一个十分沉默的人,尤其是对一些不熟悉的人,而这个世界上能够走近他心里面的人很少。楚宁喻这一声有两三知交,余笙知道的夏侯栎是一个,但是夏侯栎和他到底不是一个阵营,之后又知道他们之间的友谊也许只是他单方面的友谊,对于夏侯栎而言楚宁喻也许只是一个消息的来源渠道,用于给寒月提供信息的。虽然没有和夏侯栎闹掰,但是余笙知道他和夏侯栎已经不再那么交心了,还有一个,就是吕玮。和夏侯栎不一样,吕玮和他是一个国朝的,甚至吕玮在政治上虽然看上去象是站在楚风炎那边的坚定的皇帝一党,不参与任何的皇子争夺,但其实他根本就是和楚宁喻一伙儿的。楚宁喻肯定也是将他视若至交好友的,可是现在,这种感情似乎也被蒙上了怀疑的色彩。他难得相信的两个人,却是一个个的都在利用他,余笙光是想想便觉得心疼。余笙上前抱住了楚宁喻,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想要安慰他,却觉得没有什么好安慰的,楚宁喻是个坚强的人,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但是身为他的爱人,余笙只是想要告诉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余笙都是一定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楚宁喻对上余笙的视线,多年过了余笙眼里的心疼,笑了笑吻上余笙的手,声音略带沙哑,却很是平稳,“我没事儿。”
余笙想他大概是已经调整好了,其实从他听到吕玮可能跟自己是敌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这种准备了,即便当时他还不完全相信吕玮遮得可能会陷害自己。因为那句话是楚亦峰说的,所以楚宁喻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句话可能是楚亦峰想要离间自己跟吕玮之间的关系,但是内心里面楚宁喻却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也许是直接,也许是一种自我保护。